第9页
陆瑶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感动地看着他:“薛郎!”
这一刻,她恨极了许殊。又是这个老虔婆,天生就跟她不对付,上辈子也是一直挑她的刺,让薛郎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要不是这老虔婆从中作怪,薛郎待自己那么好,自己又怎么会下定决心听连奕那狼子野心的呢?
这辈子,她不会让薛郎为难了。她要让薛郎认清这老虔婆恶毒的真面目!这二十板子挨下去,她固然是疼,但薛郎也会对这老虔婆心生芥蒂,母子离心,以后有这老虔婆后悔的时候!
陆瑶也是个狠人,心里有了决定后,她一把推开了薛煦州,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薛郎,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怎么忍心……”
许殊实在腻了这两人的苦情剧,挨打就挨打,说这么多屁话干什么?她这恶婆婆当定了。
“把大公子拉开,赶紧给我打,留一口气,别打死了!”
打死了,拿什么来牵制薛煦州?而且陆瑶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亲侄女,打死了,太子不就有借口攻讦薛家了!现在还没准备好跟太子陆家撕破脸,暂且留陆瑶小命。
崔管家连忙吩咐人将薛煦州拉走。
薛煦州虽是武将,拳脚功夫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又带着伤,没几下就被拖到了一边。
啪啪啪……
板子声不绝于耳。
唯恐横生枝节,崔管家吩咐仆役动手快点,尽快将板子打完了事。
陆瑶到底是个身板瘦弱的姑娘,八板子下去,连叫的声音都弱了许多,只剩痛苦的呻吟和哀嚎。
薛煦州又怒又忿又不忍,双目赤红,几次三番欲挣脱仆役的束缚,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按得死死的。他扭头痛苦地看着许殊,苦苦哀求:“娘,娘,都是儿子的错,你,你就饶了瑶瑶吧,求求你,别再打了,瑶瑶已经受到教训了,再打下去,她吃不消……”
许殊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缩在她后面亲眼目睹了这场惊变的二夫人舔了舔唇,轻轻拉了拉许殊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大嫂,我看这姑娘确有几分面熟……”
许殊出言打断了她:“怎么,弟妹也信这种鬼话?国公府家的贵女可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内外兼修,如何做得出主动上门,私会外男这等败坏门风、辱没家族的丑事?弟妹若是担心,待会儿打完了,直接让人将这丫头抬去国公府门口,禀了此事便是。想必国公大人不但不会怪罪我,还要感谢我替其维护名誉!”
二夫人被许殊堵得哑口无言,惊疑不定地瞅了瞅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毫无形象可言的陆瑶,轻轻摇头:“也是,大嫂所言甚是,哪个贵女如此不知羞啊。只有那等小门小户妄图攀高枝的才做得出如此没脸没皮勾搭爷们的事,连爷们在病中都不放过。”
话是这样说,但看薛煦州那副快疯了的样子,二夫人还是有些胆战心惊,悄声劝许殊:“大嫂,要不算了吧,因为个不要脸的小妖精跟煦州离了心,不划算。”
依她说啊,又何必当着儿子的面做恶人呢,等这不知廉耻的东西进了门,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许殊跟薛煦州本来就不是同一条心,又怎会在乎离不离心呢!能收拾这两个脑残,她开心就成,薛煦州怎么想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她阴沉地瞥了薛煦州一记:“离心?跟不明来历的女子来往,甚至还要闹着取消婚约,这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二夫人想起大房的这场闹剧,没话说了,这事确实是煦州不占理,为了个来历不明,不知廉耻的女人竟闹着要退婚,大嫂这么恼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二十板子下来,陆瑶浑身是血的趴在那儿,只剩了出的气,到最后连哭嚎都发不出来了。
总算打完了板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对薛煦州的钳制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薛煦州暴怒着挣开了仆役的手,扑过去,趴在陆瑶面前,都不敢碰她,不停地唤着:“瑶瑶,瑶瑶……”
声音凄惨,宛如失了偶的大雁在凄鸣。
可许殊心里泛不起半点的同情。陆瑶上辈子助纣为虐害得薛家、许家满门抄斩,欠下的又何止是薛煦州的一往情深,她还欠两家几百口人生生的人命。
她难道不知道被诬谋反是大罪,要诛九族的吗?她知道,但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和滔天富贵,还是义无反顾地出卖了薛家。上辈子太子若是没翻脸,娶了她,你看她后悔不后悔?
她但凡有半分悔意,但凡还有点良知,就绝没脸再进薛家。可重生回来,她还是照样走了上辈子的老路,处心积虑的接近薛煦州。
这种自私自利的恋爱脑心里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最重要,也只有他们的爱情最高贵,旁人的命如草芥,只配给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做背景和衬托。
许殊实在厌恶极了这二人,他们不是要爱得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吗?她今天就成全他们,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是什么货色。
“崔管家,这村姑胆大包天,竟冒充国公府的七姑娘。你安排人将她送到国公府的门口,禀明情况,交由国公府处置。”
陆瑶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薛煦州虽然还清醒,但这会儿全副的心力都放到了陆瑶身上,而且他十三岁就跟着父亲去了边疆,策马沙场,哪懂深宅后院里的门门道道,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得快将陆瑶送回国公府医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