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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昭明帝好黄老之术,求长生之道,因而将皇帝的寝宫改成了长寿宫,寓意长寿,渴望不老不死。
因为常年炼丹的缘故,长寿宫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丹药味。太子很不待见这些老道士,觉得是他们蛊惑了圣上,让圣上沉迷炼丹之术,不理朝政,害得皇权旁落。
因此进殿,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领路的小太监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赶紧将其领到正殿:“殿下,请,圣上、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在里面等着你。”
太子一脚跨入正殿,发现圣上和皇后端坐于上,下方齐王和几位皇室宗亲居于左,右侧是薛煦州、陆夫人和陆瑶!
一看到眼睛红肿的陆瑶,太子心里顿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的预感就应验了。
不等他行礼,上首的昭明帝就勃然大怒,厉斥道:“逆子,你干的好事!”
太子心中一惊,琢磨着莫非是他谋杀薛夫人的事情暴露了。
虽然心里惊惶,但他面上却不显,还异常镇定地跪下,不卑不亢地说:“儿臣犯了何错,请父皇明示!”
陆皇后听到这话,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温声劝道:“陛下,兴许这里面有误会。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前最疼陆瑶那丫头了,又怎么会派人害她?”
太子听到这话觉得冤死了,是,他是动了除掉陆瑶的念头,但还没让下面的人动手,怎么这帽子就扣到他头上了?
是他干的他都不会承认,更别提不是了。太子俯首磕了一个头郑重道:“父皇,儿臣没做过此事,定是有奸邪小人害儿臣,请父皇明察!”
“你还不承认!来人啊,将人证带上来!”皇帝动了真怒。
下一刻,两个侍卫压着脸色苍白的小玉上来。
见是她,太子有些慌,目光一斜,瞟了陆瑶一眼,这才看到陆瑶脖子上的伤。
他心里一突,更觉不妙,莫非小玉真对陆瑶动手了?这颗棋子他安插得极其隐秘,陆府的人的人都半点没察觉,怎会暴露?他是给她下过命令,若陆瑶有一天危害到了东宫,她可以自行判断,便宜行事。
结果却是这样,不成器的东西,跟她那废物主子一样,事没办成,还给他招来麻烦。
脑子里百转千回,太子面上依旧镇定:“父皇,这不是薛大奶奶身边的丫鬟吗?跟儿臣有何干系?”
陆皇后拧着秀眉,又跟着应声:“是啊,陛下,你别上火,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先问清楚再说,别伤了你跟太子的父子之情。”
这话说得昭明帝颇感动,轻拍着她的手说:“皇后你就是太善良了。”
听到“善良”二字,太子和齐王眼底皆闪过一抹嘲讽。普普通通的秀女,不靠家族,不靠儿子就能荣登凤位,也就陛下觉得这位娘娘善良。若没她鼓动,怎么会有今天这场好戏。
不过现在不是跟陆皇后斗的时候。
齐王刚被召进宫,还有些云里雾里,看到这里,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场好戏是针对太子的。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落井下石。不用结盟,这一刻,他都会天然地站在陆皇后这边,先将太子拉下马再说。
低咳一声,齐王道:“父皇,皇后娘娘说得是,不若先问问薛将军是什么情况!”
昭明帝望看向薛煦州:“薛爱卿,你说!”
薛煦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礼道:“皇上,今早,这丫鬟突然用腰带勒住了贱内的脖子,当时,陆夫人正好来探望贱内,正巧目睹了此事!”
“皇上,娘娘,瑶瑶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却遭这样的毒手,你们可一定要给她做主啊!”陆夫人扑通一声跪下,边哭边控诉。
齐王瞥了一眼昭明帝的脸色,故意道:“陆夫人,这是那丫鬟背主,跟太子殿下有何关系?说话做事可要讲证据。”
“这丫鬟的来历,平日里接触了什么人,还有什么亲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请圣上和娘娘过目。”薛煦州拿出了第二份证据。
这是今早许殊给他的,上面清晰地罗列出了小玉的人际关系图,她弟弟当年是被谁治好的,这个大夫跟东宫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如今她弟弟所呆的药房,养父母的东家,全都能间接跟东宫扯上关系。
昭明帝接过单子一看,越看脸上的褶子越深,最后气得直接将单子砸到了太子脸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太子心惊,短短时间,薛家就查清楚了小玉跟东宫的关联,这薛煦州果然不容小觑,可惜没能除了他。
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办法,抵死不承认:“陛下圣明,无缘无故,儿臣害陆瑶表妹做甚?定是有人想陷害儿臣,请父皇严查,还儿臣一个清白!”
他说得特别义正言辞,不了解他本性的人,恐怕还会真的被他蒙蔽过去。
可殿内,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炼丹的皇帝和几个宗室,其他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的为人?
齐王表面向着太子,实则提醒薛煦州:“薛将军,光有这些可不能说明什么!太子殿下没道理对陆瑶表妹下手啊。”
薛煦州冷漠地瞥了一眼陆瑶,目光带着两分嫌恶,似有难言之隐,犹豫片刻,他还是开了口:“小玉,你自己交代!”
小玉浑身一个哆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