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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入了夫人的眼,那以后前程便不一样了。小兰激动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夫人,夫人刚才不是让齐管家找了吗?”
傻丫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不然都摔碎了,那便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多找几个,不然齐管家带来的人,若是被旁的人发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许殊笑着找了一个理由。
小兰信了,郑重地说:“夫人,奴婢倒是认识几个人,奴婢悄悄找个时间,安排他们过来见夫人一面!”
许殊含笑点头:“好,这事不要宣扬。”
小兰连忙捂住了嘴巴:“奴婢晓得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下人来报:“夫人,外头来了个秀才要见夫人。”
秀才?这可是有功名的人,普通百姓都要喊一声秀才老爷,跑来见她干什么?
许殊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秀才,可对方既然已经来了,不见也不好,便道:“将人安排到花厅,奉上茶水,我一会儿就来。”
下人领命而去。
许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去了前院的花厅。
踏进去,她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竟是今日诸学子中的一员,那个领头的,好像叫陈施,在诸学子中颇有威望。
当时许殊就好奇,此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如何让一众学子以他为首呢,敢情他是那群书生中目前唯一一个考中了秀才的。
不过这人脑子显然不大聪明,不然也不会跟着寇正元一伙人胡闹。
对于跟自己不对付的人,许殊也懒得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冷淡地问道:“陈秀才今日来府上,可是有事?”
陈施一脸窘迫地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齐夫人,小生今日前来是向夫人道歉的。小生不该偏信了一面之词,眼盲心瞎,在没有求证之前,就去府衙跟夫人理论,险些害了夫人,小生非常抱歉。”
许殊看到他耳根子都红了,身体的姿势僵硬,一脸的不自在,便知道他应该是真心的。
十几个学子,最终就来了这么一个私底下向她道歉,啧啧。
不过好歹有个真心改过的独苗苗,许殊语气稍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请回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虽说是原谅了他,但许殊也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可陈施却没走,还是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吞吞吐吐地说:“齐夫人,小生佩服夫人的宽广的胸襟,也想为城里的老百姓做些什么。夫人要开学堂,应该还缺夫子吧,小生的学问虽不出众,但应该能承担启蒙之事。若夫人不嫌弃,可否算小生一个?”
许殊怎么都没料到他是来自荐的。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的,许殊笑道:“我们学堂夫子的薪俸可是很少的。”
秀才已经是有些前程的人了,随便做点什么,哪怕是去大户人家做先生,也比去学堂给人启蒙更有前途。
陈施连忙摇头:“夫人,不用薪俸,夫人为百姓做了这么多,小生也想尽绵薄之力,岂能收钱?”
许殊瞠目结舌,这才认真打量起了陈施。他身穿八成新的长衫,头上用布巾包着,手指比较白,看不见手掌,但这样的手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辛苦活的。
再联想他在府衙门口所言,一年能花二十几两银子,这样的家庭,即便不是大户也是稍有余财的小富之家。人家可能真看不上她给的那点薪俸。
免费的老师不要白不要,而且还是一个秀才老师。许殊一口答应了:“好啊,你愿来便来就是。”
“谢夫人!”陈施高兴极了,连忙又给许殊行了一礼。
这人今天虽然跟着寇正元那群人起哄,但看得出来本性并不坏,而且还有点赤子之心,若是教育得当,说不定将来能做些好事。
许殊心中一动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陈施一愣,惊讶地看着她:“夫人,什么条件,你讲!”
许殊笑着说:“学堂要年后才开,这段时间还有空。如今你们已被赵山长驱逐出了书院,短期内也无法找到合适的书院求学,今年应该呆在家中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光读书不学以致用,也是白搭,了解世情,知民间疾苦和险恶,以后才能不偏听偏信,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和主见,所以我建议你去码头上支个摊子,帮人读信、写信!”
陈施瞪大眼,惊讶地看着许殊,支支吾吾地说:“这……这……”
没哪个秀才会去市井之地替人写信的。做这些的都是上过几年学堂,只粗粗认识一些字,连童生都没指望的人。他这样的秀才老爷去码头上给人写信,实在是太丢人了。
许殊却觉得这是好主意:“怎么,你不愿意?码头上人来人往,天南地北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有富贵的商人,也有干苦力的脚夫,还有达官贵人,应有尽有。在那里,你一个月开拓的眼界,可能比你在书院一年所见都多。”
陈施将信将疑,被许殊勾起了一些兴趣。以前,夫子就说过,他在识人一途上还有欠缺,今日之事更是证实了夫子所言。他也不知道怎么提高自己,若齐夫人所言不虚,那对他倒是颇多助益。
只是,如此一来,他恐怕是要出名了,以后亲朋好友不知怎么看他!
可他今日已经丢脸丢大了,如此似乎也不算得什么了。大不了不收钱,只是去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