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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两手一摊:“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多事的娘们坏咱们的事吧。”
正僵持不下时,贾管家进门道:“老爷,查到了。是寇正元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炭价的事,跑去府衙找胡大人告发了咱们。”
对于寇正元,贾林有印象,毕竟在自家住了一两个月。
如此一来就能说得通今天胡大人为何独独召贾、齐两家去府衙了。寇正元应是故意报复他们两家,自以为抓住了小辫子,迫不及待地去官府告他们。
其他几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齐齐松了口气:“他一个穷书生,所知应该不多。不过这人不能留了,寻个机会除了他。”
这次贾林没反对。寇正元现在就是一条疯狗,逮着机会就会咬他们一口,肯定不能留。
不过提起寇正元,大家不免想起贾林的独生爱子贾修文。
贾修文做的事虽然并未在城里传开,但跟他们家交往密切的三人自然早有耳闻,也知晓贾修文跟贾林一脉相承,自不是那种无条件收留穷书生的好人,必是有所图,至于图什么嘛,大家心知肚明。
想到这里,李老爷忽生一计:“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将齐夫人拉到咱们这条船上。”
三人闻言都很感兴趣,连忙问道:“什么办法,老李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李老爷捏了捏胡子,笑呵呵地说:“老贾,听说贾公子今日又上齐家去了?你们两家是不是好事要近了?让贾公子使把劲儿,早日拿下齐家,齐家成了咱们自己人,还有什么可愁的?”
其他人闻言皆是眼睛一亮。
张老爷有些酸:“老贾,你可真生了个好儿子。”
谁不知道齐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贾修文若能娶齐晶晶,凭他父子的手段,迟早要将齐家的家产给吞了。
贾林也觉这主意不错,心道那小子最近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这个等他回来,我问问他。这齐家眼光高着呢,不一定能看上我这个蠢儿子,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
李老爷摆手:“算了吧,他们家闺女是嫁过人的,还以为是黄花大闺女啊,贾公子不嫌弃她就是好的了。”
大家都觉得这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如此一来,问题都有了应对之策,贾林也不久留他们,大家商量好尽快安排船队统一北上之事后便散了。
李老爷和张老爷照旧走前门,刘弼还是走的后门。
贾管家先从后门出来,探了探头,见周围没人,这才冲里面招了招手,刘弼赶紧出来,坐上了没有标志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出了巷子,贾府的后门也快速关上,一切归于平静。
斜对面的一家院子里,胡大人面沉如水。
许殊和詹师爷站在他后面都没作声。
等了一会儿,守在贾家正门的人回来报告:“大人,张老爷和李老爷一起从贾府出来,各自乘马车走了。”
胡大人摆了摆手,回头看向许殊:“奴大欺主!”
先前许殊领他们过来,他还将信将疑,但现在铁的证据摆在面前,贾林回来就请了李家、张家的当家人,又请了码头的刘弼,却没找许殊,这说明许殊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许殊苦涩地叹了口气:“那刘弼原是个落难人,先夫见他可怜,又打得一手好算盘,便将他安排到了码头上做事。谁知道他不思报恩,反倒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背着我们做下这等事。”
这种事古来有之,胡大人点了点头,又问许殊:“夫人有何打算?可弄清楚了他们在码头在搞什么猫腻?”
许殊摇头:“民妇也不清楚,那刘弼将码头治得如铁桶一般,账目上也看不出问题。不过今日大人召民妇去府衙,民妇少不得要将他叫来,问上一二。”
“嗯。齐夫人回去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胡大人摆手道。
许殊福身道:“那民妇就先告辞了。”
等她走后,詹师爷瞧了一眼胡大人的脸色,低声问道:“大人,咱们要不要派几个人去码头探查一二?”
很明显,齐家码头有猫腻。不然刘弼一个管事,如何能跟玉州城三霸搅到一起。
四个大商贾勾结在一块儿,这事显然不止是为了炭价这点暴利。胡大人思忖半晌道:“此事先别张扬,这么多年,玉州城内的衙役官员半点都不知情吗?这其中定然有人跟他们勾结。先派咱们带来的人去码头探查探查消息,不要打草惊蛇了。”
“还是大人考虑得周详,属下这就去办!”詹师爷忙道。
——
许殊回府后,立即让人去将刘弼请来。
刘弼刚回到码头,屁股都没坐热,又听说齐府差人来叫他,连忙站了起来。
刘兴为他不平:“这才刚回来,又要去城里,不是折腾二爷您嘛!”
“行了,管好你这张嘴。”刘弼重新披上了一件灰色大氅,比之先前那件狐裘低调了许多。
他很清楚许殊叫他去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他都在想对策。
果然,进了齐府,许殊拉长着脸,头一回没有给他好脸色:“刘管事,齐家待你不薄吧?你就是这么对齐家的?”
刘弼连忙惶恐地表示:“夫人,小人不敢。老爷对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一直铭记于心,请夫人明鉴!”
啪!
许殊抓起手边的茶杯摔在他面前:“你还知道老爷对你有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今日府衙将我叫去,我才知道你干的好事。齐家年年秋季都会北上运炭回来,可城中炭价却连年涨价,如今普通百姓已经用不起炭了。为了瞒着我,你倒是,给齐府用的是一文钱一斤,到了外面却是两文钱一斤。今日胡大人都找我问罪了,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