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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
他的眼神冷冷的, 目光扫了眼狼藉的一片:“她换了我的药, 害我差点死在泷邺市,你让我给她公平?”
“什么换药。”她表情一顿,“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可以说的!”岁荌的声音拔高, 表情严肃:“什么叫她换了你的药。”
这是多重要的事!
裴昭瞥了她一眼, 目光放在手心里的水杯上,又将它重重的放在桌上。
“三个月前, 于翩跹的父母来帝都小住,她想让我留下来,不想让我去泷邺市,就自作主张换了我的药。”
于翩跹是个医生,这种事情当然能做到。
这,事到如今裴昭不可能会撒谎, 没有必要。
他的病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于翩跹身为一个医生,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岁荌眉心拧成一团,满脸凝重:“你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是倒霉日,温诺柔这么觉得。
霍司奕终于回到医院,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个遍,终于确定没事时已经下午。
脑科曲主任心里一直捏着把汗,直到结果出来才算是松了那口气。
不由的感叹,年轻人精力旺盛运气真好,手术第二天就能下地跑,且头不昏眼不花,吐字清晰,脑子还能清楚的,说实话他从业多年,就只遇上过这么一例。
但这一例,你说他身体强壮吧,只要身边那个女人离开,或是准备离开,实际年龄三十多的男人便会脸色一白,露出七岁孩子才会有的脆弱,可怜巴巴的拉住女人的衣服:“你去哪儿,别走成吗,我头晕。”
“……”
京剧变脸估计都没有这么快。
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司奕,毕竟他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换句话说能用拳头与霸道解决问题,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这是失忆?
温诺柔更想称之为失心疯。
温诺柔将他审视了两眼,最后低头看向被捏着的衣服,接着目光又移到了旁边的桌上。
从食物,到水果,从麦当劳,到养生菜,一应俱全,立志于让人住院,都住出身处天堂的感觉。
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人都自觉退了出去等在门外,但大都各怀心思即便不去深思,也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
“诺诺。”
霍司奕突然出声,脸色有些奇怪,温诺柔手里正拿着一本杂书在看,闻声抬头扫了过去,一脸烦躁。
你还抓着我的衣服!
“说!”她合上书,不耐烦的看他。
霍司奕脸上浮现一丝委屈的神色,最后还是极小声,像是蚊子哼似的:“想上厕所。”
“……”
上厕所就上厕所,你跟我说什么。
眉心还是蹙着,但耳朵感觉有些烧。
“你跟我说这个,是有什么特殊用意?”
没成想霍司奕点了点头,认真道:“想上厕所,但是头晕。”
“所以?”
他一脸委屈,指了指床下。
“夜……”
刚说出一个字,温诺柔腾地一声原地站了起来。
耳朵有点烧,变成了耳朵很烧。
你特么,你从医院跑出去的勇气呢,你横跨了半个帝都去誉相庭的能耐呢!
能耐当然是有的,不过刚刚用力过猛,这会儿实力不允许。
脑子上都是星星,喘口高空的气都像是要碰到天堂。
而且,医生嘱咐过要卧床三天,情况有待观察。
温诺柔表情复杂:“你是真的……”不要脸了啊。
“我去喊人,你在这里老实待着。”
“可我想上厕所。”
“那你什么意思?”温诺柔简直都要笑了,“让我给你扶着夜壶?”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是有点过分哈。
“……我不是这意思。”
她一脸的平静:“哦,那你幸好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蛮庆幸的。
庆幸你虽然失忆了,但还是有人性的。
“……”
门外,空无一人。
……
应该是说这家人心大,还是该说他们太会做甩手掌柜。
虽然也很想就这样悄悄溜走,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依照某人宁死不服输的性格,大约明天就可以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一男子竟因脸皮薄导致膀胱炸裂的新闻。
……影响挺不好的。
护士站就在不远处,几步远而已,但是还未走过去就看到了正与护士磨嘴皮子的另一个女人。
从侧颜来看有些眼熟,但具体说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走近听清楚女人与护士的谈话。
是一个相对熟悉的声音,熟悉并不是因为她曾跟这个人有过什么交集,而是在什么别的地方。
比如,电视剧里。
她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还未仔细辨认清楚便听男人问:“请问A409号病房怎么走,我是A409号病房里的病人霍司奕的弟弟。”
霍司奕的弟弟。
霍司奕的三弟在这里,那就只能是他那个身份有些尴尬的二弟了。
像是为了印证温诺柔的猜测,霍司博刚好从值班室里出来,看到他还愣了一下:“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