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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国外十年,大半基业,所有人脉,好不容易熬到功成名就,说弃就弃?
在温诺柔的记忆里温良绝不是个心态良好,拿得起放得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她本能觉得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促使温良做出这么个决定。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这么做?
温诺柔沉浸在思考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叶书忍不住出声问她:“诺诺你在听吗。”
她终于回神本能的嗯了声:“在。”
叶书再三嘱咐:“你可千万别去见他,还有如果温嗣再给你打电话记得劝劝他……”
温诺柔微愣,接着刚松开的眉便又蹙到了一块。
甚至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可能某时能理解叶书身为母亲不自觉地疼爱自己的孩子,温嗣不常待在身边,宠爱的更加过分,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人总会记得远行的孩子,看不到眼前的人。
该习惯了,不是吗。
……
……
挂断电话后,她并没有着急回到病房。
走廊里人很多,护士站也没有晚上那样清闲,人人面带急色,耳畔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很吵,吵得心里很乱。
脑袋里各种画面闪过,让人头痛。
温诺柔就近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拿手撑着脑袋,脑袋里乱糟糟的。
她上学早,一直都是班里最小的那一个,小时成绩并不好,小学时经常考个擦线的六十几分。
记忆中并没有获得过父母的称赞,考得好了就是别人放水,考得差了就是自己本来不行。
那时候温嗣还很小,只有五六岁,正是最耗人精力的时候。
温良是医生且是医院的妇科一把手,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凌晨两点被喊去医院做手术,便也没多少精力来管孩子。
叶书是老师,时间比较多,每个学期她都会提前跟学校里排课的老师讲好,不要给她排最后一节的课,以便她接送孩子上下学。
幼儿园跟小学一起放学,她会早早的离开学校,先赶往幼儿园接温嗣放学,再走一大段重复的路接她回家。
学校五点放学,叶书能准时的时候很少。
往往是等五点五十分,同学们都走光了,她被单独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提前做着晚上的作业,等叶书终于赶来的时候,作业已经几乎全部完成。
也会看到手里抓着玩具或食物,比较开心的温嗣。
叶书总会迟到,不是因为这个就是那个,迟到的理由不同。
其实也能理解,小孩子不好哄,每次为了哄他,叶书总会耽搁很长的时间带他去买他想要的东西。
每次叶书给出的理由都是:“接上你弟弟后堵车耽误了。”
温嗣比他小,理所当然要被关注的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姐弟两个明明只差四岁,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却一个已经是大人,另一个永远都是个孩子。
她只能妥协,再妥协。
但并不说不喜欢这个弟弟,相反温诺柔很喜欢他。
很小时,如果温嗣有五块糖,那不必别人说他都会分给自己其中三块。
在温诺柔的记忆里,生活只有母亲跟弟弟,父亲总是缺失的,偶尔出现一次留给她的也只有一个冷酷的背影。
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是因为别人家的老大也是这样的,别人家的父母大约也都是这样的。
……
她想的太专注,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有人靠近,周围环境嘈杂,她也没有听到走过来的脚步。
等温诺柔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穿着病号服,脸色略有些白,看到她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轻声道:“诺诺,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温诺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的低了下去:“想事。”
语气不自觉地放缓放慢,接着问:“你出来做什么。”
“看你很久不回来。”霍司奕声音很轻,“我以为你走了。”
那就是出来找她的。
真是讽刺啊。
现在唯一在乎她的感受,懂得她的喜怒哀乐,最想给她安全感的人,竟然是霍司奕?
她终于站了起来,本来是要走的,可鬼使神差的眼睛看着前面,声音淡淡的:“回去吧。”
帝都国际机场,不愧是国家中心机场之一,人潮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
经停的大多是国外的航班,外国友人多,偶尔的交流里能听到几句英文。
飞机晚点了。
温嗣靠在问朋友借的路虎车上,脑袋一直低着,而眼睛则一直盯着手机。
刚巧刷到最新的一条消息,手指忙碌的在屏幕上动作。
他并不追星,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乐队,对那个圈里的一切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也不追那些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青春偶像剧。
有这些时间,他其实可以做更多的事,他有微博,却不常登陆,若不是这次回国的时间长了些,也不会平白增加手机内存的负担。
所以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叫做慕瓷的明星,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长得很像,更没有见到过与温诺柔长的这么相像的人。
最吸引温嗣注意力的是慕瓷左脸眼角下的那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