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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电梯刚刚到二楼,温诺柔突然站定,神色复杂的再次开口说:“其实我们已经分开了。”
周围传来说话声,但幸而声音并不大,足以让罗孚听清楚她的话。
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惊讶的睁着眼睛问:“分开是什么意思。”
“周一上午系统出了问题我们没有领证。”温诺柔的胆子大了起来,“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些事,就分开了。”
她说的是‘发生了些事’,却并没有具体说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本来就不想细说的意思。
如果这是在家里,罗孚是一定要细问的,但眼下人来人往,明显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罗孚的表情不大好看,好半天温诺柔才见她伸手搭在额上,像是在强忍怒气。
有一瞬间温诺柔有些退缩,但也只是抿了抿唇,并不大敢说话。
等了一段时间罗孚终于开口,却是满眼担忧地问她:“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原来只是怕她吃亏。
温诺柔松了口气,那就还有的商量,她诚实道:“是我们双方的问题。”
听到这话罗孚将她深看了几眼,最后一眼窥破她的心事:“他的父母不同意?”
温诺柔藏不住心事的眼睛彻底暴露了她此时的想法。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罗孚叹了声,转瞬移开目光,抬起步子就往前走。
“你是我生的,哪怕二十多年不在身边,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而且你真的是太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了。”
不会隐藏心事这一点温诺柔只能承认一半,她抿了抿唇,试探抬头看了眼罗孚,发觉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也没有接着继续追问不休。
温诺柔跟了上去,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
但是罗孚没有下楼的打算,还将她带到了一个珠宝柜台前。
温诺柔疑惑的看向她,而罗孚的眼睛已经在橱窗内的各种珠宝上流连。
“妈?”
罗孚在带她看戒指,在温诺柔奇怪的眼神中,罗孚抬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了起来,目光在温诺柔葱白细长的指节上比划了一阵,估摸了一个尺寸,才让向导购报了一个尺码。
“你的手指很长像你姨妈,很适合戴戒指。”
见温诺柔又要开口说出拒绝的话,罗孚接着说:“而且我从没有见你带过首饰,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帮她试戒指时罗孚漫不经心道,丝毫看不出因为温诺柔欺骗她而产生的愤怒:“下周你就要过二十八岁的生日了,那天会来很多跟你差不多年纪的男生。”
这就是要变相催婚了。
温诺柔有些头疼,但幸好罗孚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嘴。
“如果暂时没那个想法,也可以当朋友处着,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能懂,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了有我跟你爸扛着,哪怕是以后不想结婚也没关系,我陆家的女儿啊只要生活开心就好了。”
只要开心就好。
没忍住鼻头有些酸涩,她微微蹙起眉。
说着罗孚松开手,温诺柔低头时恰好看到带在中指上的戒指。
“好了。”罗孚笑着让她自己看,“我就说吧,你的手指很适合戴戒指。”
又接着抬起手轻轻点了点温诺柔的眉心。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跟你说要开心,结果你就又皱起了眉头,是不喜欢这个戒指吗。”
“没有。”温诺柔摇了摇头,眉头终于松开,“很喜欢。”
罗孚显然也很满意,她点了点头才对导购嘱咐:“再看看项链,先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
但是。
“妈。”温诺柔还是小声问:“我跟裴昭的事,您真的不生气吗。”
……
生气吗,当然是生气的,气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气她什么都一力承担,气她不会向父母撒娇。
可这是温诺柔的错吗?
在他们找回温诺柔之前,她就已经认识了裴昭,并且决定跟他订婚。
不能说他们做父母的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温诺柔毕竟都二十七岁了,有自己的想法,父母并不适合干预太多。
他们也无需拿出多么直白的态度,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温诺柔喜欢,那怎么样都好。
何况糟糠之妻不下堂,换了女人也是一样,做人并不能因为自己富贵了就随意抛弃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良心过不去不说,还会为人所不齿。
温诺柔干不出来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可现在听说两个人分开,罗孚没有拿个明确的态度出来,无非也还是相处的少,不放心罢了。
从陆远航跟罗孚听到这个消息,到他们站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说要结婚,中间只有两周的时间。
罗孚跟陆远航并不太了解这个叫做裴昭的青年,哪怕是从文字上听说了他这个人,但也只是冷冰冰的一些文字,没有尝试相处过,哪里敢放心。
而且从决定结婚到这两个人领证那天,裴昭都没有说让双方父母见一面。
陆家并不比寻常人对方有所顾忌,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个不敢做下承诺的态度却引起了罗孚的强烈不喜。
也无非还是那句话,她罗孚的女儿,哪怕是一辈子不结婚,也能过得很幸福,如果婚姻只能带来不幸,分开倒不失为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