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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侍卫大臣们松了口气,虽然圣上一次射不中也没什么,但一次射中了好歹算个好彩头。
当下忽视了那条线,纷纷鼓掌叫好。
岑意言:……
当皇帝真好。
还能有人给捧着臭脚。
随着小包子一声令下,参与春猎的臣子们便骑着马冲了出去,马蹄声阵阵,倒比那隆隆鼓声还要令人心血沸腾。
马匹屁股后头的烟尘掩盖了众人的声音,蓝天白日里,到时能看见林子外围扑棱棱飞出去好几大波鸟,惊叫着凌空直上,化成天空里的星星点点。
宗元嘉和他那群“幻想情敌”比赛去了,岑意言跟小皇帝没去凑热闹,两个人待在屋里。
由于春猎的缘故,小包子的课程也停了,岑意言见他跟着自己,颇有些雏鸟情节,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想着后世的寓教于乐的教育理念,觉得这个小包子平时学习压力也太大了,什么四书五经、历史、权谋、骑射等,谁能想到学这些的才是一个仅仅七岁的小包子呢?
于是她给小包子讲了个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故事,又一起画了幅兔子和大灰狼的画,便宣布下面是今日休息时间。
小包子没想到这就可以玩了,大叫着扑上来亲了一下岑意言的脸颊,到院子里去扑蝴蝶了。
岑意言在窗边看着他胡蹦乱跳的小身影,突然觉得生个小孩好像还挺不错,若是个小女孩,一定长得漂漂亮亮的,自己可以买好多好多套衣服,把她打扮得跟奇迹暖暖一样;若是个小男孩,可能性子会调皮一点,说不定像他爸……
岑意言一想到他爸每次吃醋的狗样子,嫌弃地皱了皱眉,算了算了,她平时哄一个小孩就够累的了,再生一个岂不是自讨苦吃。
小包子玩累了就在屋子后头的软榻上睡着了,脸睡得红扑扑的,肉嘟嘟的脸颊搁在硬硬的枕头上面,被挤出软软的一坨肉,手边还扔着一个九连环。
岑意言怕快到傍晚太阳隐去,气温降低,把他给冻感冒了,吩咐青衣拿来一条薄毯,给他轻轻盖上,然后自己转到屏风前的书桌上,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要说古人保守封建岑意言是不赞同的,这古代的话本可比绿江文学城上的小说写得大胆得多,什么“粉融香汗流山枕”*,什么“欢极娇无力”*,什么“轻拢慢捻抹复挑”*……
关键剧情文笔也都很好,艳而不俗,淫而不乱,连岑意言这个理论经验十分充足的老色批看的都津津有味。
香,真香,这可比后世脖子以下不准写、两个脑袋谈恋爱的小说香多了。
她从精彩的话本世界里突然脱身出来,只觉得真实世界蓦的疏淡遥远了起来,好像自己是个一梦千年的烂柯人,再次回到人间时已经隔着无数沧海桑田,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正发着呆,外头一声通报,宗元嘉走了进来。
岑意言不动声色地把话本一阖,名字用衣袖盖住,镇定问道:“督主来做什么?”
奴才丫鬟等都没进书房来伺候,这是先前在宫里时,岑意言怕宗元嘉突然抽抽当众秀恩爱而养成的习惯——宗督主和她商量事情的时候,丫鬟奴才们都在外伺候着。
宗元嘉低声道:“春意正盛,繁花似锦,我来问问你明日可有空闲与我一游?”
“恰巧民间‘赶春节’到了,各处都会举办小集会,热闹得很,想来也很有趣。”
这两句话处处戳中岑意言的喜好,又把她从看完小黄文的贤者时间里抽离出来,让她有些心动,便答应了。
宗元嘉回头见青衣在门口背对着这里站着,于是缓慢地弯下身子凑过来,岑意言以为自己的小黄书被发现了,捏着书脊的手一紧,就听见他小声道:“别告诉别人,就我们两个,二人世界。”
这时后头屏风哐得一声响,一个矮冬瓜蹦了出来,插着腰恶狠狠道:“好啊!你们偷偷出去玩不带我!”
宗元嘉和岑意言都被吓了一跳,额头撞到下颌骨,宗元嘉低声抽气,岑意言抬手捂着下巴。
原本袖子底下压着的书被带得从书桌上一头栽了下去,反盖在地,书封上三个大大的“风月录”清晰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处分别来自于《菩萨蛮·玉炉冰簟鸳鸯锦》牛峤;《千秋岁·世间好事》黄庭坚;《琵琶行》白居易,最后一句本意描写歌女弹琵琶的动作,这里化用了一下。
第99章 我成了太监10
岑意言心里咚得一跳, 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了,连忙装作不经意地一脚踩上那书的封面,挡住那三个字, 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头嗔道:“圣上做什么突然从后头冒出来,着实吓人。”
小包子脸上还带着红红的睡痕,闻言不好意思地走过来,踮起脚勉强摸了摸岑意言的头发,嘴里咕噜咕噜道:“呼噜呼噜毛, 吓不着~”
见这个小包子人小鬼大,还煞有介事地安抚她, 岑意言一下子便心软了,把他的手拉下来:“没事,母后也没这么不禁吓。”
宗元嘉却没管什么小萝卜头, 而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岑意言踩在那书上的脚。
小小一只, 穿着白袜和一只浅口绣花鞋,从繁复的罗裙里探了出来,像有种出其不意的精致。
这个时代女子的脚被视为最私密的部位之一, 现在突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让人有另一种遐想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