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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车马如流,陈秀才好不容易寻了块地安置了牛车,整理衣冠去了周家内堂。
周老员外今日红光满面,坐在大堂上,笑得合不拢嘴,堂下全是前来送礼贺寿的客人。
陈秀才注意到坐在离员外最近的就是县令。
只见一十三四岁的微胖小公子大步流星般从外走来,身后跟着个捧着礼物的小厮。周元当即跪下,高呼:“祝祖父福寿绵长,这是孙儿特意寻来的寿礼。”
周元回头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会意地打开木匣,里头躺着一条透明宛若轻纱的袋子。
今儿送礼的那般多,连远在辽东任职的侄孙送了几只小白猪,周老员外看看也就过去了,此刻却被周元送的寿礼吸引了。
老员外猜测问:“素纱丝缕所制?”
周元神秘地摆摆手,瞧着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压抑着兴奋道:“此物名为‘琉璃轻纱宝袋’。”
琉璃!
听到这两字,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琉璃那可是价值连城啊!布袋纱衣见多了,这般透明清晰的物件还真真是头一回见,值得“琉璃”一名!
站在后面连座位都未有一个的陈秀才陷入迷茫,他记得头回去仙境,仙人们接待时让村长把擦鼻涕的纸巾扔进一侧的筐中,那筐内便套着一个这般模样的袋子。这袋子不是用来装秽物的么?
老员外相当欢喜,直夸周元有孝心。
周家还收了不少读书人贺寿的祝词,一一有人念来,引得满堂喝彩,皆在县令面前露了个脸。
当拿过那轻得似乎没有任何重量的白纸时,周家管家先是一愣,忙清了清嗓子念出祝词。拿了那么多竹简,也就这握在手头松快极了!
陈秀才忙出列祝寿。因离得远便以为是帛书写成的祝词,县令不由多看了几眼。
要知帛书在天启朝那可都是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这秀才莫不是家里有些产业?思及如此,县令对陈秀才颇为和蔼。
天启朝实行察举制二百年,现如今想要被推举上去没点银钱瞧都不瞧一眼。
陈秀才整颗心都在砰砰直跳,他曾无数次拿诗作拜访县令却都无功而返,今日却有幸被瞧见了。是因那神纸!
待到用过寿宴,陈秀才还被叫去和县令小酌一杯。可待县令细细听来,脸色却渐渐变了。
此人竟是个寒门?方才以为那是帛书,现在瞧来也不晓得是什么做成的玩意儿。县令手头一年有几个向上推举的名额,可为何要给个不识的寒门子弟?能给他带来哪些好处?
知晓了陈秀才的家世,县令没了方才的温和,寻了个由头就把陈秀才给打发了。
远处,今日大出了一把风头的周元正在逗弄堂哥从辽东郡送来的几只小白猪,说是这些白猪是域外人从远地赶来,他瞧着稀奇,便送来养着玩,就是可惜路上死了好些头。
周老员外瞧着那不成器的孙子,在脑袋瓜上一拍道:“我已与县令商议好推举你去做个小官,还在这儿逗这蠢猪?不就是白色的,与那黑猪有何区别?”
周元忙是摇头:“祖父,孙儿可不想做什么官。”那堂哥做了官,现还不是远在辽东苦寒之地任职?若非能做到朝中大臣,这做官有啥意思?
周老员外被周元这话气得不轻,“你不想做官,那你想做什么?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做官不好?那可是人上人!
周元摇头道:“那瑞王为中宫嫡出,照样过得苦,正值瘟疫都被派出来赈灾,当小官不是更惨?”他觉着在这桃源郡当个富家翁挺好。
“你这浪荡子!别人想被推举都还没这机会!”周老员外转头便走,气得干脆让小厮随意处置了周元方才送的那琉璃轻纱宝袋。
“祖父?祖父?”周元在后头喊,见祖父头也不回地走了,忙从小厮手里把琉璃轻纱宝袋抢来,这可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全桃源郡就此一只,可不能随意丢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周元干脆回了屋,在袋子里装了不少名贵香料挂在腰间。这宝袋颇大,还能装不少东西。
戴上此袋,他便是这条街最靓的崽!祖父定要后悔扔掉此物。
周元腰间系着宝袋四处招摇,目光看到陈秀才满面悲切,坐上牛车乘夜而归。
白日送贺礼时周元站得近,他可是瞧见了那写着贺词的物件不是竹简,也不是帛书,不晓得是何物制成的。周元不由问道:“那秀才是哪里人?”
小厮忙道:“陈秀才家住桃花村。”
周元摸了摸腰间的宝袋,心生疑窦,卖给他这宝袋的妇人当初也自称来自桃花村,这桃花村莫不是有什么隐世仙人?
周元平日本就游手好闲,不是去悦来客栈听说书就是四处游玩,他一拍掌笑道:“这几日,我们去桃花村转转。”他们周家在桃花村有不少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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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日落西山。
因清风寨的加入,近乎多了一半的劳动力,三亩荒地竟生生提前好几日开了出来。赵志民安排人撒上肥料,又把三亩地分别种上了杂交水稻、土豆和红薯。
赵志民看着那三亩播了种的地,欣慰地笑着,再过几个月收获了,就不用担心穿越吃不饱饭了。
赵曦从别墅里取出一锭五两银子,当着所有壮汉的面笑着递给村长,“这些是你们的工钱,村长你拿回去给村民平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