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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因为他欠了你。”见自己妹妹有些茫然的模样,谢承熙想到这两人现在的师生关系,顿了顿,才又续道,“云相说,当初他本意是想帮你,但顾子初的私事他却不好插手,所以才故意放消息引了上官瑜回京,想利用他对顾子初的忌恨借上官家的手把姓冯那女人给解决了,如此一来顾子初便不能如愿,他也算还了你的人情。”
“只是他说……”
——“我没有料到那时你们兄妹两会出现。说起来,之后你们谢家的事,我也应当有些责任。”
是啊,他又不是神仙,怎会料到偏偏那时他们兄妹两个就发现了冯婉妍,还阴差阳错地为了救冯婉妍得罪了上官瑜,之后又牵连出那许多事呢?恐怕连顾家最终选择放弃她,他也未必能猜到。
谢承熙不是个傻子,不会听几句居高临下的好话就轻易信任谁,所以当云澄如实相告时,他反而会相信对方事出有因的好意,毕竟云澄其实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些。
谢晚芳早知道云澄聪明,他永远知道对什么人应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交流,她现在好像也懂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谢承熙在阿萨克城,无非是因起初见她状态不稳不想她冲动行事,而之后又担心她记挂着兄长的安危急于求成。
何况只要他们兄妹他日重逢,他没有说的,谢承熙都会告诉她。
正如他所言的那样,到那时她想要的都会得到,所以没有这个必要。
他真是考虑得好周到。
那么,他对她的好,也仅仅都是“事出有因”吧?
谢晚芳深吸了一口气,
强按捺住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问谢承熙:“那你今日抓的那两个大盛探子是怎么回事?”
说到那两个人,谢承熙眼中就透出些厌恶来:“不过是两个助纣为虐的爪牙罢了,说他们是大盛的探子都抬举了他们。”
“怎么回事?”谢晚芳转念一想便猜到了什么,“可是和那些失踪的女子有关?”
谢承熙颔首:“我盯了右王府很久,前两日发现这二人的踪迹就立刻禀报了阿史勒摩耶,他想用阿萨克城树立狄丹的良主形象,嫌桑铎那个张狂莽夫碍手碍脚也已许久,所以我倒可以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既能解决那些女子失踪的事情,又可进一步得到阿史勒摩耶的信任。”
她立刻问道:“那他们可招认了是谁在帮桑铎干这种恶心勾当?”
谢承熙目光微冷,说道:“是蒲定庸那个软骨头的怂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谢晚芳居然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他这胆子是真的敢包天。”她摇摇头,说道,“恐怕上官博知道了都保不住他。”
蒲定庸能得到西北大都督的位子本就是在上官氏和安国公府的争斗中捡了个便宜,虽然众人皆知他军事能力不怎么样,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政绩敢干这通敌的事。
“我们要把那些女子救出来。”谢晚芳道,“既然阿史勒摩耶厌烦桑铎已久,你看能不能把这件事递给他做把手中刀?”
“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现下你来了更好。”谢承熙言罢,又问她这次带了多少人,然后道,“阿史勒摩耶肯定是不会为了几个大盛女子就出头和桑铎正面对峙的,但若是蒲定庸和桑铎私相授受是为了与他作对,那就不一样了。”
谢晚芳略一忖思,便道:“我有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说:
呼,这个伏笔也埋了好久,终于揭了。
第73章 受伤
没过两日,狄丹左王爷阿史勒摩耶就从下属的口中得知了关于自己暗中劫掠女子囚禁作乐的城中传闻。
“啪!”
他一掌打飞了手边的茶碗,强压着怒气:“他自己做的好事,竟想让我来背这黑锅?!”
几个大盛女子的死活他无所谓,将来待夺下整个大盛国后他还能送桑铎百八十个的,但却不是现在,更不是能由得那蠢货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时候!
阿史勒摩耶并非是个目光短浅的人,相反,他向来是放眼于这天下山河的,这偏安一隅的狄丹王爷有什么了不得?他要的是普天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盛人难道是杀能杀得绝的么?在这一点上,他认为桑铎真是蠢得无药可救,甚至连狼主也没有真正意识到保民政令的重要性。
阿史勒摩耶每每想起这点,就觉得心烦又心累。
就在这时,下人禀报说佟司徒来了,他想到那两个探子的事,立刻把人召了进来。
谢承熙进得堂中后,先是如常行了礼,然后开口便道:“王爷,属下听说了一个传闻……”
阿史勒摩耶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若是说那些女人是我抢的就不必再说了,我已知道了。”
谢承熙本就是找个理由于此时介入,闻言便故作愤慨地道:“想不到王爷还什么都没做,右王爷却就已迫不及待先下手为强了。此事如果传到狼主耳中,不知会不会……”
阿史勒摩耶一愣,是啊,他和桑铎不一样,如今这阿萨克城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倘若此时传回去他暗中囤积财富却半点也没有送回去孝敬狼主之意,岂非要引主猜忌?
“他想得倒美。”阿史勒摩耶冷笑一声,“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无义。”于是当即点了谢承熙和其他两个手下心腹,令道,“带上人马,随我去右王爷府上‘抓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