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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芳倒没有管他,去了禁军府正式上任之后就开始安排起了一应事务,除了皇帝亲卫紫骑卫负责的那些外,余下的行宫守卫和随行护军等诸事皆是由禁军府来详细统筹调配。
她全然忘记,也顾不上会在惠山行宫遇到哪些人,直到迎驾当天,她看见了站在宗室行列里的同昌公主总是目光嗖嗖刮着冷风往她这里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不大对。
第96章 传闻
谢晚芳确实如愿以偿地在惠山行宫第一眼就见到了前来迎驾的云澄,只是环境所限没能说上话,彼时她骑在马背上朝他望去,也恰好见到他往自己的方向抬眸一笑。
虽不过发生于须臾间,但一种隐秘的幸福感却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让她觉得很欢喜。
萧弘搀着已经又怀有身孕的皇后从龙辇上走了下来,见着云澄就伸手去虚扶了一把示意对方免礼,又笑道:“我给你的灵丹妙药如何?”
言行间很是随意亲近。
云澄莞尔,礼道:“圣上用心良苦,玄明自不敢不好。”
萧弘就露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出来,太子萧麟此时也已从后面的车辇下来,上前先是给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行了礼,然后转向云澄,行了个师礼,神色敬重地道:“老师,你身体可好些了?”
小小的年纪行事已是颇有章法。
云澄回礼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已好多了。”
“那也别站在这里吹风了,明知自己身子不好,在里头等就是,出来做什么。”萧弘边说,边已伸手拉了云澄的手臂,招呼道,“走,进去再说。”
宋承在谢晚芳旁边看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低声咋舌道:“我虽然知道云相得圣心,却不知原来他这么得圣心,连太子都这么喜欢他,到底是东宫伴读时长出的情谊,真是不一样啊!”
谢晚芳看了眼若无其事随后走入宫门的上官博,淡淡道:“有些情谊不必表现,但有些却是非现不可。”
若说上官博在朝中立身的本钱是圣上对他的忌惮,那云澄就是圣上对他的信任,否则当初云澄无根无基,怎么能入尚书台和上官博斗?
仪仗队缓缓有序而行。
忽然,从宫门里头出来个鹅蛋脸的宫女,冲着谢晚芳的方向就跑了过来,笑意盈盈地道:“方大将军,皇后娘娘说请您安顿下来后就去碧波清台坐一坐。”
碧波清台是皇后此行所居的住处。
谢晚芳立刻谢声应下。
虽然皇后让人传话传得客气,但她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不可能真地等到自己也去了住处又收拾妥帖了才去拜见,所以一入行宫,她便在对下属进行了一番安排吩咐后就直接去了碧波清台。
皇后正坐在殿中陪已经三岁的小公主玩翻花绳,见谢晚芳来了,便将小公主交托给了乳母带下去休息,笑着问道:“你要茶还是酪浆?”
谢晚芳见她面前的杯盏里装的是酪浆,便知对方应是身怀有孕所以平日里不大喝茶,于是便礼道:“末将饮酪浆就好。”
也无需皇后吩咐,侍候在旁的掌事嬷嬷就已亲自斟好一盏给她端了上来。能在皇后殿中掌事的宫中嬷嬷自然身份不同一般,谢晚芳乘了好意,也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她端起喝了一口,抬眸时恰好对上皇后含笑打量的目光,不由抬手摸了摸嘴角:“请问娘娘,是末将脸上沾到什么了?”
皇后微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往事历历,人相同,却也大有不同,有些感慨罢了。”
谢晚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当真是个奇女子,”皇后叹道,“旁人走不出来的路竟就让你这样闯出来了。自听圣上说起你后,我就一直很想再见见你,今日终于如愿了。”
谢晚芳谦虚道:“娘娘谬赞了。”
“若是只有我一人赞你或是谬赞,但圣上和云相也都赞你,总不会是我们都‘谬’了吧?”皇后笑笑,忽而问道,“对了,这几日都中有个关于你和顾世子还有云相的传闻,不知你可听说了?”
这个她还真听说了。
倒不是谢晚芳耳朵灵,而是宋承这人实在是个八卦能手,收风收得快,且收了之后立
马紧赶慢赶地跑来跟她说,还一脸的兴奋,搞得谢晚芳当时还以为他是发了什么横财,结果一开口就是:“姨母你太能耐了!一个当朝左丞相,一个安国公世子,竟然与你这朵娇花,不是,铁花,不是,披了铁甲的娇花!同时出现在市井八卦里,且安国公世子在这个八卦里还被你无情地拒绝了,啊,虽然我一向是知道你对他的态度很明确,不过你不晓得此刻从那些八卦中听来又另有一番荡气回肠和催人泪下。”
她当时无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人话。”
然后宋承就告诉她,好像一夜之间他们三个人的事就传遍了都中,市井间的说法是:顾世子因为痛失爱妻所以郁郁寡欢,直到后来在镇守雍州之时遇到了前去赴任长史的方大将军,惊见其与亡妻相貌极为相像,顿时死心复活,从此倾情。然而一手栽培起方大将军的云丞相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心生倾慕,只是自觉寿元短暂不愿拖累所爱,只默默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但方大将军乃是情义分明之人,虽然顾世子待她有情,可方大将军对他却只有同袍之义,听闻顾世子在接风宴上醉了酒,方大将军都推说男女有别不便近身照拂,反观大将军回到京都当天就已立刻去了惠山行宫探望云丞相,当真是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