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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胜那边宋承一早就吩咐了人去通知,但袁彦卿在哪里却无人知道,或者说派去找的人并没能得到他在何处的消息。
她皱了皱眉,冷声道:“还不继续去找?!”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袁彦卿的几个部下,“他平日里与谁交好,想来你们比本将军清楚,早些去通
知一声,别等到龙颜大怒之时牵连人家。”
除非是人不在行宫内,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连点风都没收到?想必是已经躲起来了,至于躲在哪里……
她正自思索着,就见那文佐领似突然回过了神,直直盯着自己道:“大将军,袁子领素来与同昌公主有些交情。”
谢晚芳一愣,……啥?!
她面上尽量淡定地掩饰着心中蹭一下窜起来的火苗,问道:“你是说他和公主关系挺好,可能现在人是在澄心馆?”
她这话已经问得很含蓄了,难怪那家伙敢躲起来,这是吃定了有公主护着可以在今夜躲过自己,只要第二天到了圣上面前,他就可以在上官博的照应下同她打擂台了!
当真是一切都算计得极好,连圣上会先给她时间都想到了。
这事儿要不说是上官博在背后筹谋的她都不相信,只怕让上官瑾到行宫来,也是为了打她这个统领之位的主意吧?!
袁彦卿那些个部下倒依然个个稳得住,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驳斥这文佐领的话,可见也是觉得没有必要主动汇报,但也不怕她知道。
很好。
反倒是宋承见那文佐领这么说还怔了一下,然后低声对谢晚芳道:“这件事我虽也有所耳闻,但……不会吧?毕竟驸马还住一个院子呢,而且这可是在行宫。”
若不是在行宫他们还没机会用这个计策呢!
谢晚芳气笑了,当即正色令道:“宋郎将点人,随我一道去澄心馆。”
宋承当即急急点了人就随她往外走。
刚出了禁军府台,他们便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顾照之,见谢晚芳大晚上不在里头审人,反带了兵往宫内走,他当即有了丝不祥的预感,拦了她借一步说话。
“你这是要去哪里?”他问。
谢晚芳回得言简意赅:“澄心馆。”
顾照之虽不知今夜禁军的当值内情,但却知道澄心馆是同昌公主的住处,忙道:“你审案便审,去招惹她做什么?”
“非是我招惹,而是我要处理袁彦卿,左右都会得罪她。”谢晚芳道,“我不愿让人当傻瓜怂蛋,某人以为我不敢闯公主的院子,我便闯给他看看好了。”
顾照之愕然,忙道:“此事你可有和云相商量过?”
谢晚芳莫名道:“我和相公商量做什么?此乃我分内之事,只有我最清楚来龙去脉,晓得某些人意欲何为。”
“那你若是去公主那里没有找到袁彦卿怎么办?”顾照之反问道,又劝她,“我恐你会中了他人激将。”
谁知谢晚芳却一改先前怒色氤氲的模样,淡淡哼笑了一声:“谁说我是要去找袁彦卿?”
第99章 出丑
谢晚芳率众一到澄心馆,就立刻将里里外外给围住了,然后当场令人把守在那里的当值禁军侍卫们给拿下,连当时正要迎上来给她行礼的职事官也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所有人,包括在澄心馆里侍候的那些侍女宫人,眼见此情此景都不禁瞬间脸色大变。
“大将军这是何意?!”那职事官一愣之后当即冲着谢晚芳辩道,“属下不知何错之有?”
一副硬头硬骨不肯为人所屈的样子。
谢晚芳看了一眼内院里亮起的灯火,还有那些伸头探脑往这边张望的宫人,面不改色地冷声一笑,高声道:“你竟还好意思问我。本将军奉圣上亲谕传问彻查今夜宿卫当值将官之事,找了袁子领已是许久,先前竟听闻他在这澄心馆里——你身为澄心馆侍卫值官,该当何罪难道不知?!”
那职事官一听,以为她是来追究自己知情不报之责,心念电转,立刻反驳道:“事发突然,公主与驸马也早已安寝,属下不敢相扰。”
谢晚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上去就狠狠一脚踹在了对方身上。
“狗胆包天,竟还拿公主和驸马来做挡箭牌!”她厉声喝道,“既然你不知自己何罪之有,那本将军就来告诉你——你身为澄心馆侍卫值官,明知今夜宫中有事必定人言纷杂,却居然让此等流言传出,你若非无能,就是不安好心!怎么,是想毁了公主清誉,还是对驸马多有不满,又或是眼见你的上司将要被我传问追责,便索性踩上一脚?”
职事官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传言竟是真的了?”谢晚芳冷笑道,“你莫当我好欺,袁子领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他向来同你们这些寻常武夫不同,身有儒气,为人克己复礼,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怎可能做出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大半夜往公主屋子里钻的事情来?莫非他眼中没有驸马,连圣上也没有了么?你分明就是在言指他寡廉鲜耻,自轻自贱,无君无圣!”
以那职事官为首的澄心馆当值众人顷刻间脸色已是苍白,职事官本人更是只能“我……我”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晚芳也没打算等着他再说,当下已径自道:“好,本将军反正是今晚还有些时间,为免你们说我冤枉人,也不妨就亲自在这里陪你们守到天亮——若到时袁子领没有从这院子里走出来,你们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