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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娟被他大变的态度弄得一愣,她放下胳膊,不明就里的看着丁一鸣,“不是你先提出来,你想去徐家湾的吗?我可没想过离开青竹村,如果不是你想走,大队长也不可能把你换过去啊,我前天就看见你跑到徐家湾去了,那边有什么勾了你的魂,既然你已经被勾住了,那你就去呗,别拉我下水,我一直安安分分的,没那么多鬼心思。”
丁一鸣:“你说谁有鬼心思?!”
马文娟讽笑一声,“你啊,你弄死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丁一鸣呼吸一滞,他立刻看向丁伯云,“是你告诉她的?!”
马文娟哼了一声,“别看你哥,是你跟你哥说话的时候,有人听见了。”
她没说是谁,但丁一鸣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杜树婷低着头,表情无比心虚。
她那天被丁一鸣说的话吓到了,又是一晚上没睡,然后丁一鸣和丁伯云说话,就全都被她听见了。
丁一鸣气急败坏,他站在原地,胸口不断的起伏,看起来像是想找人算账,杜树婷害怕的不行,想跑又不敢跑,马文娟又要护着杜树婷,跟丁一鸣剑拔弩张起来,丁伯云看着这几个人,皱了皱眉,他呵斥道:“行了!”
疲惫的叹了口气,丁伯云说道:“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赖不了别人。我早就告诉过你,农村的生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好好劳动才是硬道理,你不听我的,现在也没办法了,去收拾你的东西,我送你到徐家湾。”
丁一鸣:“凭什么,我不去!你是我哥,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你这么想让我去徐家湾,是不是想甩开我啊!”
丁伯云皱眉,他还没说话,马文娟先机关枪一样的突突了起来,“你哥对你怎么样,我们全都看见了,你自己不听话,怪得了谁。你以为就我们几个知道是你弄死了羊吗?大队长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比你眼睛尖多了,不说那是给你面子!你破坏公共财产,而且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愿意让你留下才怪呢。到了徐家湾,好好改改你那些臭毛病,这样说不定有一天,你还能回来!”
俞建青和杜树婷没说话,不过看表情,也知道他们是支持丁伯云的,感觉自己被孤立了,丁一鸣更加生气,这时候,丁伯云抬起头,对他说道:“你年纪小,又是刚下乡,我念着你是我弟弟,一直都在照顾你,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想不到,可是没办法,如果你真想及时止损,那就去徐家湾吧。别担心,过段时间,我就跟公社的领导提起来,然后,我再跟大队长求求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了。”
马文娟听的心里一阵泛酸,她怎么就没有这种好哥哥,真是好人没好报,丁一鸣这么垃圾,身后还有个哥哥追着替他擦屁股,而李艳已经到了人人都讨厌她的地步,却还是嫁到城里,当了领导的亲戚。
表面上说着无所谓,但马文娟还是被李艳炫耀的有些心碎,她什么都没有,就只能万物靠自己,可靠自己,她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站在一旁,马文娟开始对自己的命运伤春悲秋,而那边,丁一鸣已经被丁伯云说的低下了头,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刚十八岁没多久的小青年,虽然总干坏事,可心性仍旧是不成熟,真遇到事了,他比谁都害怕。
被丁伯云安慰了一番,丁一鸣垂头丧气的接受了要去往徐家湾的命运,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跟丁伯云一起来到徐家湾的知青点,因为昨天刚出事,如今几个知青都在罗淑阳那待着。
见丁一鸣来了,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个人露出了欢迎的神色,就连孙玉芹,也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任胜利把自己放在上铺的东西都拿下来,丁伯云把丁一鸣的行李放上去,转身出去,问罗淑阳:“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温知青以后就在我们村生活了,你放心,我们几个知青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罗淑阳叹了口气,“谢谢,她不回来也是件好事,现在连我们几个,都怕徐队长会来打击报复。”
丁伯云:“不会的,这件事跟你们又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徐长河那个人,他想报复谁就报复谁,万一他觉得是这几个知青知情不报,才害的他儿子这么惨,那不就糟了。
又安慰了罗淑阳几句,丁伯云就走了,只剩下丁一鸣,愁云惨淡的坐在男宿舍里。
罗淑阳能把自己搞成徐家湾小学的老师,可见她确实有点本事,而她说的也没错,徐长河在气头上,他抓不到温秀薇,很可能就拿这几个跟温秀薇平时走的最近的知青开刀。
不过,俗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徐长河再混蛋,上面还有更混蛋的人管着他,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夜的时候,徐杰的手术就做完了,他躺在病房了,昏迷了两天两夜,然后才终于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他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他娘在他耳边呜呜的哭。
被哭的心烦,徐杰的大少爷脾气立刻上来,“哭丧呢!闭嘴,别哭了!”
他平时对他娘就是这样的态度,他娘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见徐杰醒了,她赶紧出去叫医生,徐杰的三姐给他递了一杯水过来,刚要递到徐杰唇边,他猛地抬手,把水洒在了他三姐身上,“二傻子,你不会把我扶起来啊!”
他三姐被吼,吓了一跳,她委屈的扁了扁嘴,把水杯放到了另一边,而这时候,徐杰感到胳膊钻心的痛,紧跟着,其他的触感也恢复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这时候止痛针没那么发达,对烧伤的治疗也比较落后,所以,不管徐杰有多疼,他都只能自己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