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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来找我问指示,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徐长河:“陈主任好文采啊!我今天没喝酒,心里想着大坝的事,我怎么敢喝酒呢!”
陈大柱:“……”
这都什么跟什么,驴唇不对马嘴。
当上领导以后,陈大柱也喜欢拽两句诗文,他不喜欢文盲,却也不喜欢知识分子,徐长河这种文盲中的文盲,更是让他觉得烦,不过大晚上的,总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事,于是,他转身回了屋子。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哎、哎!”徐长河一叠声的应着,连忙跑进来,还不忘了给陈大柱把门关上。
……
坐在酒桌前,陈大柱独自喝酒,完全没有给徐长河倒一杯的意思,徐长河不敢擅自动弹,他就看着陈大柱喝酒,他喝的慢悠悠的,半天一杯才下肚,紧跟着,他又要给自己倒第二杯,见状,徐长河连忙把酒瓶抢过来,殷勤的给陈大柱倒酒,边倒,徐长河边说:“陈主任,既然工程款已经下来了,我那好处,您看您什么……”
陈大柱盯着酒杯里不断上升的水面,他打断徐长河,说起另一件事,“款项下来,你也不用一直拖着工程不完工了,收拾收拾,该完工就完工,然后再让柴耀祖去安排合龙的事。”
徐长河听了,赶紧答应,“是是是,我明天就让他们完工。”
陈大柱:“……你傻啊!工程款刚下来,你那边就完工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在拖工程款吗?”
陈大柱一发火,徐长河就脑门冒汗,他擦了擦快滴下来的汗水,又瞬间改口:“陈主任教训的对,我傻,我……我让他们再拖一周,然后再去告诉柴耀祖。”
陈大柱总算满意了,一旁的徐长河等了半天,没见陈大柱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他只能厚脸皮的再提一回:“陈主任,那我那好处的事……”
陈大柱:“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现在给你会计不好入账,等下个月初,我就让人把钱带去你家里。”
徐长河总算放心了,他对陈大柱千恩万谢,陈大柱也施恩般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儿子出院了没有?”
提起儿子,徐长河的脸又垮了下来,“没有,大夫说,他最起码得在医院里待半年,然后那些伤口才能好全。”
陈大柱叹了一声,“可惜了啊,伤口都好了,他的脸也没法看了,要是有一张好脸,就算下面不管用,也能讨回家一个媳妇,可他下面不管用了,脸也不管用了,你们家……唉。”
这事是徐长河心里最大的痛,谁提起来,他都会跟对方发火,只不过现在提起来的人是陈大柱,徐长河不敢跟他发火,却也没法再对他谄媚的笑了。
不过,陈大柱的话,倒是让他想起来另一个事。
撑着桌面,徐长河伸脖子问陈大柱:“对了,陈主任,你之前说,工程款没下来,就不让我惹事,但现在工程款下来了,合龙的事也板上钉钉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儿子报仇了。”
陈大柱抬起头,他皱眉问:“你想干什么?”
徐长河,“呵呵,您放宽心,我也是红旗下的好同志,不会干杀人放火的事,我就想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给我儿子讨回一个公道来。”
陈大柱听了,他面露责备,“你是一个村的大队长,怎么总是这么小肚鸡肠,人家还是孩子,大一点的那个,还是知青呢。唉,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一听这话风,徐长河顿时明白过来,陈大柱这是同意了。真不错啊,他出来一趟,两件事都办好了,不枉他大晚上,看不见前面,摸黑走了这么多路。
徐长河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而陈大柱在他走了以后,心里也更加高兴,那瓶酒,他本来打算喝一半就去睡觉,现在,他准备全部喝完。
第二天,陈大柱给坝上打了个电话,他让郭黑子盯着点徐长河,要是他准备去青竹村了,就告诉他一声,郭黑子想起徐长河和青竹村的恩怨,沉默两秒,然后答应了下来。
外面的事楚酒酒几人没法知道全貌,他们只能东听一句西听一句,这天知道大坝终于完工了,那一天,他们就得知,合龙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候坝上有表演,大家都可以去看。
进了五月,天气迅速的暖和起来,楚绍最先脱掉长褂子,换上他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短袖,他去上工了,温秀薇跟他一起离开,又剩楚酒酒自己在家。楚立强这个月的信晚了两天才到,更诡异的是,明明每回信和汇款一起到,而且按规律,这一次的信里会有票据,可是不仅汇款没来,票也没来。
楚酒酒不禁担心是不是楚立强出了什么事,她赶紧拆开信,坐在屋子里读起来,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有两拨人,正准备过来找她。
一拨,是终于收拾好行囊,挤过众多人群,上了火车的聂白。这火车是绿皮的,走到X市要一天一夜,等到了X市,他还得再转车去青石镇,幸好,他的勤务兵是个有门路的,他认识那边的驻军战士,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们部队的聂营长要来看望亲戚,看看汽车的时刻表,他们安排了一下,让聂白和勤务员一起坐军车去青石镇。
等到了那边,要是有时间,还能直接送他们去青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