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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呀?那我也去,你要是听到消息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没问题,咱们是大学恢复以后的第一届,活动多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家里人都是干这个的,我二舅是保卫处副处长,我三大爷是语文研究室的教授。但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可没有走后门,全凭自己本事才考进来的。”
楚酒酒笑声如同银铃,吸引了旁边好多人的注意,“行啦!看你紧张的,我还没往那方面想呢!”
方呈也笑,“等你往那方面想,就晚了。”
他俩聊的这么火热,韩生义就是想插一句嘴,都没机会。
于是,在整个食堂里,大家都是越吃越高兴,偏偏就有这么一个特殊例子,越吃越不高兴。
……
学校的饭还不错,挺好吃的,楚酒酒打了两个菜,也没有踩雷的,在湖边溜达了一会儿,然后楚酒酒就和韩生义、方呈道别了,他俩把她送到女宿舍楼下,才转身离开。
楚酒酒回到宿舍,看见宋小英正就着咸菜吃剩下的大饼,这些饼本来是她在火车上的干粮,但是在火车上没吃完,就剩到了学校里。
宋小英邀请楚酒酒一起吃,楚酒酒吃撑了,就拒绝了她,听说楚酒酒已经尝过食堂的饭了,她连忙打听,食堂的饭都是怎么收费的。
楚酒酒说了一遍,详细到每个菜的价格,宋小英听了,对楚酒酒笑笑:“还行,比我想象中的便宜多了,看来以后不用总抱着咸菜坛子过日子了。”
楚酒酒盘腿坐在蚊帐里面,她被宋小英逗乐,“当然不用,过几天补贴就发下来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嘛。”
宋小英点点头,“对,吃饱饭,才能好好学习。”
这天晚上,整个宿舍里就只有宋小英和楚酒酒,而第二天一早,第三位女同志也到了。
这人叫沈冬葵,她今年二十三,之前是在东北下乡的知青,她没有宋小英那么自来熟,但是态度也挺好的,楚酒酒和宋小英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也是这一问,楚酒酒才知道,沈冬葵是首都本地人。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楚酒酒没有憋出两行泪,却憋出了一堆的话。
“你也是首都的呀,你们家在哪,说不定咱们还是邻居呢。”
沈冬葵父母都是普通的工厂职工,她们一家都住在工厂的家属院里,楚酒酒没去过,也没见过。
想想也是,首都这么大,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总是让缘分紧密的人相遇。
沈冬葵选了楚酒酒上铺的位置,宿舍变得更加满满当当,等第四位同学进来的时候,差点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第四个人叫曹露,她跟楚酒酒差不多大,今年十八,刚进来,她就甜甜的笑,也不叫大家同志,直接就说,姐姐们好。
宋小英的位置离门口最近,摇着蒲扇,听见曹露的声音,她乐了起来,“先别急着叫姐姐,我们俩确实当得起这个称呼,但你和小楚谁更大,还不好说呢。”
曹露愣了一下,她跟着宋小英的手指,看向那个叫小楚的人。
漂亮、明艳、夺目,这是楚酒酒给曹露的三个印象。
曹露的行李没有别人这么多,而且她只拎了两个简易版的行李箱,看着还挺清爽。
望着楚酒酒,曹露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才灿烂的笑起来,“你好,我叫曹露。”
她对楚酒酒伸出了一只手,楚酒酒因为不想给沈冬葵添麻烦,就坐在了床上,曹露想跟她握手,得用力弯着腰才行,楚酒酒看了一眼她这个艰难的姿势,不明就里的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你好你好,我叫楚酒酒。”
曹露直起腰,脸上的笑容却没变少,“我是从青岛来的,今年十八岁,七月刚拿到高中毕业证,你呢?”
楚酒酒捧着一本书,这是从文物档案馆借出来的,跟别的书不一样,这本书文风诙谐,她挺喜欢的,即使背下来了,也愿意捧着慢慢看。
听见曹露的问题,楚酒酒乖乖回答:“我是本地人,十七岁。”
至于什么时候拿到的高中毕业证,楚酒酒没说,因为她觉得很奇怪,介绍自己为什么还要说高中毕业证的事啊。
宋小英在楚酒酒对面,似笑非笑的摇着蒲扇。
她本来以为这宿舍要从开始安静到结束了,没想到,她这结论还是下的太早。
沈冬葵一直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曹露刚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搭理过她们,就剩下一张床了,靠门,还得爬上爬下,曹露不想睡在这,可是回头看看,靠门的下铺被宋小英占了,这女的年纪最大,身材微胖,手上全是茧子,一看就是已婚妇女,曹露不敢跟她提要求,她怕宋小英一个不高兴,就闹起来。
再看看沈冬葵,闷葫芦一个,梳着齐耳短发,她看着有点像经常在街道上巡逻的干部,曹露也不敢惹她。
这俩都不行,就剩下楚酒酒了。
从她进来开始,楚酒酒就一直在看书,她那个床位最好,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是下铺的同时,还离门窗都远。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曹露的错觉,她总觉得,楚酒酒的床比其他床都好看。
能不好看吗?全是带有强迫症的韩生义一手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