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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着两把叠在一起的椅子,这重量对楚酒酒来说有点勉强,方呈在一旁看见,他快步走过来,把楚酒酒手中的椅子拿走了。
“这些我来弄,你去跟他们一块贴宣传报吧。”
方呈说完了,楚酒酒却没动。方呈叫了她一声,“你看什么呢?”
楚酒酒回过神,怔了怔,她摇摇头,“没事,就是看见一个熟人。”
“又有熟人?”方呈嘀咕一声。
他也觉得,楚酒酒在这个学校里的熟人实在太多,多到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上的究竟是不是第一学府了……
先把椅子放过去,再返回来,他才问:“什么熟人?”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楚酒酒小声说:“我好像看见以前教我们老师的女儿了,她爸妈都是隔壁的教授,她怎么到这边来了。”
方呈笑:“有的人就是不喜欢隔壁,只喜欢咱们学校啊,就像你,既然那边有以前教过你的老师,你怎么没去隔壁呢?”
楚酒酒听了,也露出一个笑容来,“说的也是。”
都说人不可貌相,楚酒酒不禁为自己的肤浅羞愧了一秒,她就见过邓珊两次,每次都是拜年的时候,邓珊对谁都是一副看不惯的模样,她就下意识的觉得,邓珊当不了班干部,就算能当,也应该是在隔壁当,但想想看,这本来就是个只讲究成绩的时代,要是邓珊考的特别好,别管她什么性格,班干部的位置都是她的。
想通这些,楚酒酒就不再关注邓珊了,她也没有过去跟邓珊说两句话的意思。
因为邓珊不喜欢她。
第一次去的时候,邓珊不喜欢他们所有人,等第二次去,邓珊和邓国元夫妻已经住了一整年,她身上那种刺头的感觉已经比较隐晦了,她对他们一行的每个人态度都良好,就对她,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楚酒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在意,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在韩生义的劝说下,她才不想这件事了。
人家不喜欢她,她何必上赶着,反正不是同一个专业,见面的机会也没有特别多。
……
等布置完,才下午四点,大家习惯六点钟吃晚饭,于是,除了零星几个主要负责人被老师留下,剩下的人就各自散了。
多数人都从包里掏出了课本,准备去教室、或者图书馆学一会儿,楚酒酒没想好要去哪里,这时候,方呈走到她身边,“你饿不饿,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食堂,先在食堂坐一会儿,再过半个小时,食堂的饭就都摆出来了。”
还别说,楚酒酒真饿了。
这一天天的,净是体力活动,能不饿吗。
摸着瘪瘪的肚子,楚酒酒却摇了摇头,“我不去了,生义哥今天课多,六点才放学,我五点多过去,先替他占座。”
方呈望着她,一时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就是叹了口气,“那行吧,去图书馆?”
这回楚酒酒点头了,还挺高兴的,“好啊,一起走。”
图书馆是新生密集的重灾区,楚酒酒跟方呈绕了半天,都没找到空座,最后,他俩又出来了,坐在本来是给客人用的贵宾室,软塌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沙发,楚酒酒一坐下去,就站不起来了,过于软和,也不会感觉舒服,难怪没有学生愿意来这里。
楚酒酒和方呈对面坐,两人手里都拿了一本书,楚酒酒来这是想安静学习的,但方呈却不这么想。
他总是找楚酒酒聊天,周围也没什么人,两人可以随意的说话。
方呈主要问的,都是跟韩生义有关的事情,“这么说,他不是你亲哥?”
楚酒酒纠正他,“不是亲哥,胜似亲哥。以前楚绍对我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那么忙,又有了薇薇,对我最好的,就变成生义哥了。”
方呈:“挺厉害的。”
楚酒酒瞅着他,总觉得他这句奉承有点敷衍,而且像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哪里厉害了?”楚酒酒问他。
方呈放下那本他根本就没看几页的书,酝酿了一会儿措辞,他才开口:“你们家的这个家庭模式,我觉得挺厉害的。”
“别人都是一家人一起过,你们家是两家人、哦对,现在是三家人了,薇……不是,温家和你们家是准亲家,互相亲近一点,还算普遍,但是韩家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还能这么好,很不容易。”
他明明是在夸他们,但楚酒酒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也放下了手里的书,“还有呢?”
方呈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楚酒酒瞅着他,“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
其实这时候的楚酒酒,有点咄咄逼人了。
人和人交往,讲究真心,但除了真心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含蓄。
只要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楚酒酒也是懂的,她不去问邓珊为什么讨厌她,那就是她的含蓄。问题是沾到某些情况以后,楚酒酒就不愿意再坚持这个美好品德了。
看他一直不说话,楚酒酒又催了一遍,“你说啊,别说一半藏一半。”
这就是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缘由,是人就有缺点,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包涵这些缺点。
要是换成别人,这时候就开始觉得不舒服,想离开了,但是楚酒酒比较幸运,她对面的人是方呈,他俩都是从小被定向培养的研究型人才,楚酒酒说话直,方呈只会比她更直。所谓含蓄,那是对别人的,遇见同类,就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