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页
二子倒是无病无恙的,只是儿时莫名坠马,变成了残疾。
庶长子认为自己撞了邪祟,于是开始大肆求神拜佛问道。
有个道士听说此事后,立即找到了庶长子,他告诉庶长子之所以子嗣不幸,皆是因为小庶子一家的怨灵在诅咒他,又惹得祖上阴灵不满故此惩罚他。庶长子被戳中心病,顿时相信道士是来解救他的,就问道士可有镶救之法,道士告诉他,要想子嗣绵延,永享富贵,只需“借命保子”。
所谓“借命保子”就是借极贵之人的命,由她的命格生下的孩子才能保住,一旦那个孩子保住,庶长子的家运就能保住,只要孩子活着,就能给庶长子带来滔天的富贵运。
庶长子一听,深信不,立即命道士寻找极贵之命的女子,道士却说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刚进门不久的同胞弟妹。
经过一番挣扎,庶长子找了个借口将弟弟支了出去,然后伙同嫡母设计迷晕并软禁了弟妹。
几番云雨后,弟妹很快有喜了。
弟妹在得知自己怀了大伯子的孩子后,偷偷喝下堕胎药,然而不仅没堕下孩子,反而痛得死去活来,惊动了嫡母。嫡母就加派人手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弟弟回来后,得知新婚妻子有喜,还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又听嫡母暗示妻子撞了邪祟,神智有些失常,弟弟便整日衣不解带地守在妻子身边伺候。
妻子终于安分了,后来平安地生出了一个白胖小子,弟弟高兴极了。
再后来,弟弟撞见妻子竟然在亲手掐他们刚出生的儿子,弟弟吓了一大跳,以为妻子又犯病了,就将儿子送到嫡母房里养了三年。
这个孩子长大后,很想念自己的娘亲,整日嚷嚷着要回自己的家。
他的祖母被缠的无法,只好将他送了回去。
他本以为回到自己的家,就能日日同自己的爹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回去之后,他才发现,他娘其实恨不得他去死……
故事讲到最后,李成未的声音平静的出奇。
苏金枝的心潮却久久不能平复,她明白,故事里的富商就是先帝,庶长子就是永明帝,而那个孩子……则是李成未自己。
原来李成未的胎弱之症是因为当年沈悦瑶喝过堕胎药所致,沈悦瑶曾经甚至想亲手掐死李成未……
这样的李成未悲惨的让苏金枝竟有些心疼,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成未,只好装作睡熟了一动不动,唯有一双眼睫,在控制不住地轻颤。
车厢里陷入了安静中,马车徐徐地行驶着,马蹄“哒哒”响起,苏金枝这一装睡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李成未望着虚空发了许久的呆,直到他瞧见苏金枝的眼睫不再颤抖,呼吸变得均匀,李成未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是他的故事太无聊了。
李成未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苏金枝身上,手指无意间拂过苏金枝柔软的下颌时,忽然生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如被吸引一般,李成未伸手,五指轻轻地托住苏金枝的脸颊,掌心里温暖的触感让他觉得无比的真实,心尖的地方就像是被柔然的羽毛拂过一般,酥痒,心颤。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这个意识让李成未觉得自己黑暗的世界,瞬间出现了一抹光亮,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坐在苏金枝身旁,体贴的将苏金枝的头拨靠在自己的肩上。
苏金枝是被什么东西硌醒的,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的头竟然靠在了李成未的瘦骨嶙峋的肩上,她的身上还盖着李成未的披风。
什么情况?
苏金枝忙坐直身体,将身上的披风还给李成未,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天冷,赶紧披上,别染了风寒。”
李成未笑着接过披风,却不披上。
苏金枝不解地看着他。
李成未道:“已经到家了。”
苏金枝这才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到了雍王府的门外,只是因为她还睡着,李成未就没叫醒她。
李成未突然这么细心又好心,苏金枝总觉得心里发毛,她用力咳嗽了一声,外面的常留听见动静后,赶紧打起车帘。
苏金枝当先出了马车,却见翠香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翠香见她下来了,忙上前道:“世子妃,您可算是醒了,奴婢等您许久了。”
“等我做甚?”
翠香拍了一下嘴,改口道:“不是奴婢等您,是一个自称是您二师兄的客人,他已经在厅上等你许久了。”
苏金枝猛地瞪大眼睛扭头盯着翠香,双手激动地抓住翠香的双臂,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你说我二师兄来了?”
翠香愣愣点头,“好像是的。”
苏金枝放开翠香,提起裙裾,拔腿就往府里跑去。
李成未望着苏金枝的欢快远去的背影定在原地,眉目凝重,抿唇一言不发。半晌后,李成未转头,瞅着翠香,一字一句地问:“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翠香险些被李成未吃人的眼神吓晕过去。
苏金枝兴冲冲地赶到了前厅。
厅堂前的玉阶下站着一男子,男子人高马大,穿着一身利落的窄袖紧衣,腰上系着蹀躞带,挂着个小酒壶,后腰上别着一支竖笛,长发半束,五官疏朗,面色含笑,一身江湖侠客的逍遥风骨,不是她的二师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