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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县长强撑着站起来,声音颤抖:“顾,顾少校,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鞍掏出自己的证件,在冯县长面前一亮,星眸似有寒光闪过:“公安部,监察司,顾鞍。”
监察司?这是一个令所有官场领导胆寒的所在。
顾鞍竟然是监察司的人?
冯县长这一刻心中再无侥幸,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椅中,呆呆地望向盛子越:自己到底为什么猪油蒙了心,非要和她作对?
顾鞍坐在盛子越身边,示意底下人一条一条地说明。
“省拨付建设经费共计……,用于工程建设……,用于拆迁经费……,结余……,四万五千六百元去向不明。”
“某年某月某日,肖某、冯某、蒋某在省城储蓄所开户,周国强分别存入五千元现金。
杨某,应支付拆迁经费三千二百元,实际到帐金额为一千二百元;
李某,应支付拆迁经费三千六百元,实际到账金额为一千六百元。
……”
零零总总,仙灵县领导的黑暗历史全部被翻出,无一逃脱。
监察司的工作人员念一条,底下人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全部面无人色,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第181章 经营权5
监察司一出手, 官老爷尽俯首。
从进城开始,顾鞍就决定认真整顿仙灵县的官场风气。居于一隅的地方政府,天高皇帝远, 渐渐形成了土皇帝作风。
利字当头,权欲熏心。
从拆迁款入手一查,几名监察司的同志都吓了一跳:仙灵县的领导勾结一气, 胆子大得吓人!
穷县富领导, 这还了得?
在场的县领导一直被公安厅的人控制在会议室, 就是为了方便监察司调查、审计。现在证据在手,顾鞍再不与他们讲客气。
一锅端。
官场上下, 自此一派清明。
这一通操作看得盛子越目眩神迷, 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魅力。
顾鞍带她走出会议室,与她并肩而行。金承业留在会议室, 指挥两名助手处理文件、整理归档各类资料。
顾鞍走到哪里, 哪里就成了真空地带。县政府工作人员看到他那高大的身影,都恨不得躲远点——
这是个冷面煞神, 千万别惹他!
盛子越这是头一回见到他工作的场景,内心升起小小的骄傲,微笑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鞍低头看着盛子越,她今天在民俗一条街怒斥冯县长, 闪着愤怒光芒的眼神仿佛一道光亮, 照进他的内心。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哪怕困难也要去做;哪怕无名无利也要去完成;哪怕没有回报也要去付出。
他愿意, 为她献上所有。
“查案,整顿仙灵县的官场作风。”顾鞍伸出手,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头顶, 声音里略带一丝疲倦,这让盛子越有些心疼。
盛子越抬头望着顾鞍的眼睛,那双星光闪耀的眼睛里,隐隐浮现着几道血丝。
她皱起眉毛,问:“你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这么多数据,三天不到就收集完整。很累吧?”
顾鞍摇摇头,嘴角上扬,眼中有了欢愉之色。
两人站在县政府的门口,大厅里人来人往,四目相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人。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顾鞍的右手还放在盛子越的头顶之上,她的头发光滑、乌黑、丰厚,手感极好,仿佛在海水中荡漾的海藻一般。
盛子越的视线落在顾鞍泛青的下巴,感受着在她头顶摩挲的大手掌,指腹有茧,指节突出,带着淡淡的暖意,仿佛一把撑开在头顶之上的大伞,为她遮挡这世间所有风雨。
顾鞍眼中的愉悦之色渐浓,两人之间流转着的亲密感,似甜如蜜,让他舍不得放开手。
“顾鞍!”
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顾鞍收回展开的思绪,移开右手,对着来人打了个招呼:“金承业。”
金承业右手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松开黑色西装的扣子,原本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顿时就多了丝潇洒不羁的味道。
顾鞍对盛子越说:“金律师的工作效率怎么样?对这个法律顾问还满意吗?”
盛子越点点头,微笑道:“非常满意。”
这么能干的大律师,一般人请都请不来。如果不是因为与顾鞍有旧,人家哪里会千里迢迢带团队到仙灵县城,只为了谈一个小小的合同?
金承业哈哈一笑:“盛总满意就好。”
顾鞍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金承业立刻收敛笑意,很认真地看着盛子越:“放心,以后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只管找我。”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闲聊之中盛子越才知道,自己找的这个男友,背景的确深厚,超乎她的想象。
顾鞍的外公闵松,字竹友,是国内法学泰斗,至今京都法学院还立有他的雕像。金承业是闵教授的关门弟子,退休前带的最后一届硕士。
闵松桃李满天下,业内只要谈及经济法,就绕不开闵教授。京都律师行里很多都是闵教授的学生,或者听过他的课、读过他的书。
运动期间,暴风骤雨之下,闵教授隐居在一所四合院。1970年独生女儿闵颜去世,老人伤痛不已,于1972年去世。
闵松一生和蔼可亲、治学严谨,对学生关爱有加,他带过的学生,个个感恩闵松的教诲,将这份感激移情到顾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