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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师父、师兄我都听你们的,不着急谈恋爱,好好念书、好好画画,争取做一个伟大的、杰出的女建筑师、女画家。”
罗莱忽然有点不妙的感觉:千万不能因为自己横加干涉,让好不容易愿意谈场恋爱的盛子越就此退缩了。
万一她当真将一生都奉献给事业,再不肯谈及男女之情,怎么办?
罗莱怂了。
他咳嗽了一声,努力给自己找台阶:“好吧好吧,大就大点。只要你喜欢,师父这里好说话。这样……你回来之后叫他过来,我看看再说。”
盛子越再看了一眼顾鞍。
顾鞍稳稳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但他搁在双腿之上的手紧紧捏拳,大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边沿。
家长致电,他很紧张。
盛子越轻轻一笑,对着电话说:“好,我明天回去,商量个时间,带他回来给您看。”
罗莱嘱咐了几句,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盛子越走到顾鞍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顾鞍抬起头,身体有些僵硬,紧张地等待着她的指示。
“顾鞍,准备见家长吧。”
第182章 见家长1
顾鞍知道, 盛子越是个重亲情的人。
她六岁之时拜入罗莱门下学习绘画,两人共处近十年,亦师亦父亦友, 她每个周末都会去旧王府胡同的四合院陪伴罗莱,师徒二人关系十分融洽。
听她在电话里那语气,似乎如果罗莱不喜欢、不认可, 她就不打算和自己继续。这怎么行?必须好好表现。
顾鞍既紧张, 又兴奋, 还带着两分忐忑,连第一次出战斗任务, 都没有这样辗转难眠。明明累到极点、困到极处, 但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盛子越的脸就在眼前。她那双凤眼眼角微微上挑, 只需眼皮轻轻一抬, 就能幻化出魅惑之光,让他的思维瞬间停滞。
怎么办?这样的女孩, 他想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顾鞍索性不睡了,敲开金承业的房门,开门见山:“第一次见家长,怎样办?”
金承业刚洗完澡, 穿一件睡袍, 用毛巾擦拭头发。听到顾鞍这话,金承业哈哈一笑,让顾鞍进来, 道:“先叫一声师叔,我就告诉你。”
顾鞍十岁丧母,金承业那个时候也才二十出头, 经常带他一起玩,两人感情很好。
小时候顾鞍听话,叫他一声师叔。可是长大之后,顾鞍话越来越少,不肯再喊,最多礼貌地叫一声:金律师。
金承业此刻逮到机会,想重温一下旧梦。
顾鞍坐在床边,没有吭声。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哪有什么心情喊师叔?
金承业坐在对面床上,松松软软的床铺很舒适。他望着眉眼颇似闵颜的顾鞍,眼前闪过师姐温柔的笑脸,心中暗自叹息。
大自己十岁的师姐待人和气,即使父亲在法学界赫赫有名、丈夫在军中身处要职,却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见到贫困生金承业会关心地问:金师弟你粮票够不够?在学校吃得饱吗?如果有困难只管说啊。
这样好的人却早早离世,真是可惜。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小顾鞍已经长大,有了心仪的姑娘,准备见家长了。
“要见的家长,是哪一类?”
“她的师父。盛子越六岁时拜入罗莱大师门下学习国画,师徒关系很好。她在京都的房子就是师父给的。”
金承业一挑眉,颇为惊异:“你这小女友来头不小啊。罗莱大师在艺术届很有名气,能够正式列入门墙的徒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顾鞍苦笑。
可不是?大师兄是华彩艺术馆的乔湛,二师兄是京都艺术学院的文云舟,三师兄是锦绣陶瓷厂的文一章。
有这样雄厚的实力支撑,见家长压力很大。
金承业安慰道:“不怕,我们也不差是不是?你年青有为、工作稳定,父亲在军部有影响力,外公家在法律界说得上话。”
他看了一眼顾鞍,打趣道:“你人才出众,对她情有独钟,也勉强配得上盛总嘛。”
顾鞍双手捏拳,一直放在大腿之上,显然情绪并不放松。
因为在意,所以紧张。
金承业没想到顾鞍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皱起眉毛,盯着顾鞍的脸:“你在紧张什么?怕她不喜欢你吗?”
顾鞍沉默不语。
恋爱中的男女总会有些患得患失,顾鞍也是这样。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盛子越是喜欢他的,她不抗拒他的拥抱,她会接受他的礼物,她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欢乐的光彩。
可是,有的时候他又无法确定盛子越的心意。
盛子越从来没有说过,她心悦于他。她只是不拒绝他,并没有主动奔向他。
金承业哑然失笑:“女孩子多数矜持,她既然让你见家长,肯定是喜欢你的。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顾鞍想到拥抱时盛子越身上散发出来的百花盛开般的异香,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是啊,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肯让自己见家长?
他站起身,身体略放松了一些,眼神变得坚毅。
她既然给了自己这个机会,那就努力向前,绝不后退!
金承业拍了拍顾鞍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以诚示人,以情感人,你就坦然面对家长,认真回答他的所有问题,不隐瞒、不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