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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线人赶紧摇头。
“警察过来指认现场,你们是干什么的?身份证呢?”张普阳眯起了眼。
盛时有些紧张又有些好笑。他原以为演戏是楚云帆的专长,没想到跑暗访的这些人个个张口就来。
他刚从驾驶座里钻出来,就听张普阳架子十足地吩咐道:“小盛,去叫人过来,把这几个人身份证收了,查查都是什么人。”
盛时哎了一声,真从后排座位上拎出个对讲机,装模作样地调频说了句:“副队副队,张队让你带几个人过来。”
对讲机对到哪里不知道,反正吱哩哇啦地响了几声噪音。金链大哥看看线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双手上还搭着一件衣裳,越看越像是戴了手铐藏起来的样子,再看眼前这黑脸大高个儿,自己先下心虚了。
“不、不是,领导……误会误会,我们以为碰上贼了。”金链大哥一边笑,一边把手电筒放低,“您是……哪个所的?”
张普阳严厉地剜他一眼,“刑警办事,你废什么话?”转身向线人,“认清了吗?就是这儿吗?”
线人赶紧点头。
“小盛去拍几张现场照片。”
盛时便拎着相机绕到树桩前,装模作样上上下下拍了个遍,然后三人大马金刀地上了车,趁着金链大哥还没反应过来,一踩油门,嗖地溜之大吉。
奔出三公里才松了一口气。
张普阳倒在副驾座上,颇为无奈,“盛时我对不起你,车停这儿,咱还得步行回现场一趟。”
第38章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后半夜,等盛时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天色都蒙蒙亮了。
一开门吓一跳。客厅暗着,但洗手间的光透出来,照得沙发上有个人睡得正香,就那么半靠半坐着睡着的,头软绵绵地耷拉在一边,连毯子都没盖,手里还握着手机,。
“……庄晏?”盛时脱了鞋,光脚走到沙发边,蹲下来看他。
庄晏线条硬朗,只要不说话,那张脸看上去严肃而锐利。盛时魔怔似的伸手想去摸他的眉骨,手伸到一半顿住。他舍不得碰醒他,又舍不得他在沙发上委屈。
……我不回来,你就坐在这里傻等吗?
庄晏大约睡得不是很舒服,皱着眉头换了个姿势,盛时摇他,“起来了,回卧室去睡。”
也不知道庄晏是被他摇得清醒了些,还是压根就是在梦游,反正闭着眼睛,顺从地任他牵着,回到卧室,一头栽在床上,继续不省人事。
把庄晏哄回卧室,盛时却睡不着,索性洗了把脸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他把所有参与海上花项目的开发商全捋了一遍,果然就像楚云帆所说,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不算大公司。
其中有两家背后是有大地产商注入资金,但这种操作,该规避的地方一定都规避了,明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天空一点一点被朝阳染得粉金,城市在晨光中苏醒,盛时摸出手机,看差不多该是上班时间了,推开阳台门去打电话。
庄晏一直睡到九点多才醒,前一天晚上坐着睡了半宿,睁眼脖子疼得好像被人砍了一手刀。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旁边摸了一把,床铺冰凉,蓦然想起昨天盛时跟张普阳去暗访。
“——卧槽该不会一晚上都没回来吧!”庄晏一下清醒了,拖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刚跑出卧室,就看见盛时坐在阳台躺椅上,膝上放着电脑,指间无意识地转着笔。
不知道为什么吊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里。其实庄晏自己也有过一宿一宿做暗访的经历,但换成了盛时,他就是放心不下。
他推开阳台门,揽过盛时的脑袋贴在自己怀里,俯身在他发顶上吻了一下。
盛时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贴在他怀里温温热热的,令他心猿意马。不过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盛时就推开了他。
“怎么不穿鞋?”盛时拍了他一下,“这么大人了,慌里慌张。”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慌了。”
“滚。”
庄晏大笑着回去穿鞋洗漱,路过饭厅,发现早点已经摆上了桌。
“你怎么这么贤惠?”庄晏不吃饭,托腮朝盛时放电,“居然还买了早餐,这要是给我养出习惯来,以后天天想让你准备早餐。”
“那你可千万别养成习惯。”
“……”也是,起床困难户不需要早饭的慰藉。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你想吃哪个吃哪个,剩下的我解决。”
“想吃你行吗?”庄晏贱笑着凑过脸去,盛时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张普阳说,你们部门麦晓庚跟我们部门赵蕾蕾被坑了,什么情况?”
“嗨,别提了,你没来开会,撕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庄晏嘴里塞着豆包,嘟嘟囔囔地说,“赵蕾蕾被停职了,你知道吧?小麦前天找老梁,给蕾蕾出头,你猜怎么着,周思达跟他们要曝光的那企业老板认识,他俩被拎去社长办公室挨训之后,周思达在茶水间跟人老板打电话,被小麦给听见了,不光听见还录了音。”
“……不是吧……”盛时有点无语。
“但我觉得吧,小麦这事儿做得也有点没意思。听说貌似是对方让周思达删稿或者压稿,周思达没同意,说删不了或者压不了。最多想办法把这个选题接过来自己写。你也知道,他写反正就那么不痛不痒的。这录音往老梁那儿一摆,老梁也没辙,人周思达的确也没做错啥,最后这题转交给宋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