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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为博美人一笑,小爷这苦吃得……值。庄晏内心一边苦一边嘴硬,“这是什么凉茶?”
尽管来花城出差过多次,但他从没在茶水摊上买过这种东西。
“二十四味。”盛时一口饮尽自己杯中凉茶,看庄晏一脸喝不下去又不敢扔的苦相,便从他手里接过来,“这么难接受吗?我以前还挺爱喝这个的。”
“苦。这玩意儿都不放糖吗?”
“……走吧你还是。”盛时后悔给他买了,这个土鳖。
其实学校有什么好看,长得都差不多,无非是一帮年轻的孩子,一些有点年头的教学楼,花花草草,操场、广播、和呼啦啦蹬着单车飞驰而过的少年。
但因了有某个人生活过的痕迹,而变成了一帧一帧有故事的图景。
庄晏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盛时以前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里,泡图书馆时最喜欢哪个位置,上课时一般坐前排还是后排。
凡是跟盛时有关的,他都想知道。
不知不觉走到活动中心。这时快到晚饭时分,社团活动和排练都还没开始,走廊里人不多。
盛时上楼,熟门熟路地拐到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推开门,排练房还是一如既往地乱,陈年的演出道具灰扑扑地堆在角落里。
房间里有两个学生,一个拨弄着吉他,一个站在键盘边。见有人推门进来,两张年轻的脸庞齐齐回头望过来。
或许是因为夕阳灿烂,或许是太久没回学校,时间和气氛正好,盛时今日兴致很高,他忽地扭脸对庄晏一笑,径直走进去,拿粤语跟两个学生说了几句话。
两个学生同时笑出了声,其中一个飞快说了句什么,弯腰给键盘插上电。
庄晏做梦似的走了进去,看盛时坐在了架子鼓后面,拿起鼓槌。抬眼,微笑,“这首歌,送给一个我很喜欢的摄影师。”
吉他手响亮地吹了个口哨,然后音乐声响起。清晰干脆的鼓点和着,一下又一下,每一锤都轻轻落在庄晏的心尖儿上。
那是一首烂大街的老歌,节奏不快鼓点也不激烈,鼓槌抓在盛时手里,他动作轻松又随意,身体微微摇晃,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微晃的身体镀上一层金,折出好几道影。
他笑着,眼睛一直没离开庄晏的脸。他在唱歌。
庄晏呆呆地看着,一句话说不出来。盛时在唱歌,唱给他听。
他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在他想象里,盛时唱歌就跟现在眼前看到的一样,从容,潇洒——也不一样,或许,或许得有个更好,更配得上他的舞台才对。
但他私心更愿意盛时只在排练室里唱,只给他一个人唱。
原来他唱歌这么好听。原来他不仅会说粤语,还会唱闽南语歌。
庄晏脑子乱糟糟的,一时半刻无数念头疯狂涌入脑海。
这首歌他听过无数遍,听过不同的版本,他爸唱过,他哥唱过,无数老总荒腔走板地唱过,但好像、好像,只有盛时唱这首歌时,这首歌才有了灵魂。
他唱歌总记不住歌词,更别提闽南语了,但盛时唱的那一句,他却无师自通地听懂了、想起来了——
“千金难买好人生。”
第81章
当天晚上,庄晏和盛时直到9点才来到陈潇所在的酒店。
两人专门把车开到旁边一条街的停车场里。然后步行去酒店。
“真安全吧?”盛时还是不放心。
“真安全。”庄晏捏了捏他的手,安慰他。“看见没有?门口那俩车是我哥安排的,陈潇他们要出去的话,他们会跟着。就连这酒店的前台,都是我哥跟他们老总打好招呼,从我们集团调过来两个门店经理来业务交流。你再看那辆车,估计是警方的车。”
此来花城,陈潇专门开了个套间,里面坐了七八个人,或站或坐,男人们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陈潇皱着眉,一根手指横在鼻下,窗户支开一条缝透气。
开门见是他俩,陈潇顿时松了口气,一溜烟儿从窗边跑到门口迎接。“卫记,庄记。”她往他们身后看了看,“楚老师呢?”
“楚老师手上有事,等你们开庭时,她会来花城的。”庄晏答道,一步跨进来,关上了门。
开庭就在下周一先是刑事庭,然后是民事庭——省公安厅经侦这次办事极为利索,据庄昊分析,其实警方应该早就盯上了华恒中国分公司,一直在搜集证据。而盛时和楚云帆的报道,以及报道结束后,他们递上去的采访资料和证据,又对案件起到了推动作用。
当然,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力量在推动着案件迅速进行,毫无疑问,施清沛肯定是其中之一,至于还有哪些力量,盛时不愿想,也不是他能想得到的了。
因此陈潇和张明生、张东潮就格外重要。一方面,他们是刑诉案件的证人——华恒集团的经济犯罪涉及到多个项目,其中滨海度假村项目和东湾项目,陈潇与张氏父子各掌握了一部分证据,届时将会以检方证人出庭。
另一方面,他们又是民事诉讼的原告,而且还是这次家属集体诉讼的牵头人。据张明生和陈潇说,这次他们牵头,找到了当年伤亡者家属29户,签协议按手印,一纸诉状,将欢达建设与华恒中国分公司告上了法庭。
早在陈潇三人来花城之前,盛时就反复告诫他们,在花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是饮食还是出行,一定要加倍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