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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远微微皱眉,他与悠儿从小可说是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悠儿竟然还有个表哥?
“他也是闻家的人?”燕远问。
林悠点点头:“名叫闻沛,此人行事高调,想必应该不难查。但我想你莫要太张扬这件事,我是想自己查的。”
一个多年前在京城的表哥,几年不联系了忽然要找这个人,还是偷偷查……
燕远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
难不成悠儿心里念着的,竟是这个闻沛?!
“燕远?”林悠发觉燕远的表情有些奇怪。
燕远着实是笑不出来:“殿下,查这个人,是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那一瞬间,燕远脑海里也不知是从哪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情节,也许悠儿会和这个表哥相认,也许他们早就心有灵犀,也许……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忽然想起来了,心里不安。”
忽然想起来,还心里不安?
燕远心中警铃大作,悠儿竟然担心那个闻沛!
才刚一个淳于鹰觊觎悠儿,如今又跑出一个闻沛来,难不成悠儿是听说了胡狄人想要和亲,所以找了这么个表哥当挡箭牌吗?
嫁给表哥,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那人怎么配得上悠儿呢?
“燕远,你怎么了?”林悠觉得不太对,她虽然并不经常请燕远帮忙,但从前也未曾见过哪次他是这种表情。
燕远心里一片阴郁,只觉得好像全天下的大雨都下在了他头顶的一亩三分地似的,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过了有一会,他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查清楚,告诉你的。”
“你也要多小心,便是查不到,也别累坏了自己。”
林悠这一句本是关心他的话,可燕远一心在两个突然杀出来的“情敌”身上,反而没有太注意到。
林悠的事情说完了,自然不好留在崇元门前太长时间,于是她便同往常一样与燕远告别。
只是今日这“告别”,在燕远眼中却又有了另外一番“意思”。
他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同林悠说“再见”时,声音也低了不少。
林悠心里觉得奇怪,可又不知该怎么问他。最后回头看了许多次,这才抬脚离开。
燕远心里说不出滋味来,只是看着她走入崇元门内的背影,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乐阳!”他走了两步,赶在她进崇元门之前赶上她。
“怎么了?”林悠回过身来,不知怎么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燕远垂着头,盯着面前的石板路:“今日和谈,淳于鹰提出与大乾和亲。”
这件事林悠并不算太意外,毕竟自打淳于鹰来了,就已有这样的传言。
燕远不敢看她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他,他要求娶你。”
林悠微微怔了一下,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从她的马车出事起,她便知道大乾朝堂出了问题,胡狄人昨日的目标是她,今日的目标自然十之七八也是她。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不用担心。”
林悠本意确实是不想让他在和谈的关键时候分心,但听在此时的燕远耳中,便好像是乐阳公主想起了自己的表哥,就不需要他了。
他心里不免觉得更难受了,说不出到底是怎么一种滋味来。
崇元门前也不宜逗留太久,林悠便又与他告了别,转身向宫内走去。
燕远此时才敢抬起头来看向她的背影,他愣了愣,以几乎没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做和亲的公主的。”
*
商沐风觉得燕远很不对。
这人从宫里出来,就回到天风营疯狂练兵,几乎可以说和那些“可怜”的天风营将士打了一下午。
练了这么久,按理说早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可这人不仅精力充沛,且大晚上的还拉着他喝酒。
天气没晴开,夜空上连颗星星也看不见,若非营地里挂了灯笼,怕就是黑漆漆一片。
商沐风坐在帐前,实在想不通这般风景有什么可看的。
燕远却是咕咚咕咚地灌着酒,停下的时候就抬头看着天。
商沐风思前想后,大凡是燕远反常,十有八九与乐阳公主有关。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不会又惹乐阳公主生气了吧?”
燕远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我也不当你是哑巴。”
商沐风笑道:“你如果不想听我说话,就根本不会喊我来这了,说吧,出什么事了?除了胡狄人勇猛地想要和亲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事才能让你这样。”
燕远实不愿同这些聪明的书生讲话,尤其是商沐风这样的。
但他又实在没处说那些话,他默了一会,终是道:“悠儿心里有别人了。”
“噗!”商沐风刚喝了口酒还没咽下去,听见这话一口全吐了出来,还咳嗽了好几声。
“你没开玩笑?乐阳公主难道看得上那个胡狄王子?”
“不是淳于鹰那个蠢货,是别人。”
“你怎么知道?”商沐风才不信,明眼人谁看不出乐阳公主待燕远更好?
燕远却是垂眸叹息:“总之就是知道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自然不会把林悠托他寻人的事说出来,商沐风也是聪明人,当然不会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