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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翻身下床,朝垃圾桶里看, 好像没有什么脏东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又觉得客厅、浴室、厨房的垃圾桶也该统统检查一遍。
忐忑地打开卧室的门。
客厅里弥散着阵阵早餐的香味,钟恪行低着头,把豆浆倒进玻璃杯里,没有看蒋小城。
“衣服烘干了, 在洗衣机的上面。”
蒋小城最初没听出钟恪行的不高兴, 可等他走进浴室, 把带着清新气味的衣服穿上, 看着镜子里刷牙的自己时,脑袋里开始把这句话一遍遍的回放。
“衣服烘干了,在洗衣机的上面。”
没有叫“小城”, 也没有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头疼。
钟恪行的不寻常让蒋小城认定,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做了惹他反感的事了。
“吃饭吧。”
钟恪行把豆浆向前一推,语气和表情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蒋小城偏偏感觉到他不太对劲。
“恪行,昨天晚上是你来接我的吗?”
餐桌上斜放着电脑,钟恪行手落在键盘上,一边敲敲打打,一边说:“你不记得了。”
蒋小城很是心虚的样子,道:“我一喝酒,就容易忘事,昨天……是不太记得了。”
钟恪行点击鼠标,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语气平平地说:“你总喝酒吗?大学的时候。”
蒋小城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不常喝酒,只是有的时候工作需要,推脱不了。我是不是……昨天晚上……”
欲言又止。
很抱歉地道:“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钟恪行终于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蒋小城,脸色郁沉,口气寒冷。
“那你想麻烦谁?”
一向悦色和颜的钟恪行,突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让蒋小城措手不及。
他的眸子里迅速泛起水汽,眼神里有伤心的意思。
钟恪行错开他的目光,站起身,一边拔出插在电脑上的U盘。
“我上班了。”
钟恪行的话杀伤力很大,蒋小城坐到工位上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喘不上气,又觉得坠坠地疼。
宿醉的难受劲儿还没过去,空着肚子走出钟恪行的家,此时胃也叫嚣着抽痛。
四肢百骸,没一处舒服。
秦梦走过来,摸着他的额头说:“脸色这么差啊,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蒋小城有气无力地拒绝了。
“不用了,谢谢,我还好。”
秦梦张张嘴,又合上了,她是爱八卦的人,可自从昨晚知道了蒋小城的“秘密”,突然不好意思开玩笑了。
“要是太难受,就趴一下,我帮你盯着Clara。”
正要离开,就听蒋小城从背后叫住自己。
“秦梦,昨天晚上我喝醉以后,有……有做什么事吗?我都不记得了。”
“做什么事?”秦梦歪头表示不解。
“没有啊,昨天晚上你醉得太突然了,我差点没扶住你。然后就碰到了你的朋友,他说你酒量一直不好,不该喝那么多酒。”
蒋小城听前面还觉得正常,随后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伸出手,虚虚地放在秦梦的胳膊上,拦住她离开的路。
“他说我酒量一直不好?”
秦梦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蒋小城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喉咙不自觉地收紧,艰难地开口问:“他还说了什么?”
秦梦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嗯……他还说他是你的大学同学,说你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他也知道你家的地址,我本来让他先送你回去,可他偏要等小郑来了才可以,这个邵朗,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邵朗……邵朗……
蒋小城听到这个名字,心蓦地一抖,搁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收拢。
很快又察觉出不对来。
邵朗他知道我的地址,怎么会把我送到钟恪行那里?
蒋小城突然把手插进外套的口袋,又掀起桌上的文件。
秦梦看着他,问:“在找什么?东西丢了吗?”
蒋小城一脸焦急,左翻又看,喃喃道:“手机,我的手机呢?”
“手机?”秦梦也俯下身子帮他找,“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早上都去哪儿了?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蒋小城蓦地站起身,朝外面跑去。
秦梦看着他的背影道:“哎!都有监控的,你别着急!”
“哎呦,干什么这是?长没长眼睛啊!”
迎面撞上一个人,文件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蒋小城弯下腰,三下五除二地把文件归拢到一起,塞进这人的怀里,又快步往前冲。
“哎?!这人……急着去投胎去。”
茶水间里弥散着研磨咖啡味儿,蒋小城喘着气在原地转了一圈,目光触及到微波炉边上的手机,匆匆走过去。
急急地解开指纹锁,调出通话记录。
因为工作中常要联系客户的关系,蒋小城设置过通话自动录音,以防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一眼看到了钟恪行打来的电话记录,显示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四分。
好像打了一发争议十足的球,比赛被迫终止,诚惶诚恐地等待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