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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司建华工作都忙,原本也没打算再要个孩子,但宋雪慧察觉怀孕的时候,胎儿已经超过五个月,加上公司当时正在关键时候,没时间给她调养身体,就没打掉这个孩子。
“这件事情是阿姨做的不对,你爸知道这事儿的时间,比你们几个早不了几天。你……别怪他。”
司宁这孩子和他爸的关系本来就很淡,宋女士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忐忑,语气也越发软和,展现出示弱的姿态。
司宁的表现却出乎她意料的冷静,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雪慧:“???”
就这样?
自己两个孩子对多出来一个弟弟的反应都十分激烈,司宁这么平静,反倒让宋雪慧觉得有些恍惚。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司宁想了想,说:“这一个月,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写作业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关照,司宁可能都不知道坐月子代表着什么,却让宋雪慧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司宁,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她笑了下,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待会儿记得下来吃饭。”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司建华中午有应酬,没回来吃。
新出生的弟弟已经被赶来的月嫂抱走,独自面对继母和继兄,司宁选择安静如鸡。
盛一雷依旧浑身长刺,一边吃一边翻手机,嘴里不停:“这些孩子真可怜啊,吃不下还要被保姆硬灌饭,不吃东西就要挨打,这一巴掌一巴掌,抱起来又打又摔的……啧!都见血了!”
宋女士没理他。
盛一雷念了半天保姆虐童的新闻,看宋女士都快吃完下桌了,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生了要自己带呢,结果还是交给别人,不怕又教成我这样?”
宋女士脚步顿了一下,背影僵直,整个饭厅的气氛凝固下来。
盛一雷也收了声。
宋女士深吸口气,没说话,脚步有些僵硬的走回楼上,看样子是去婴儿房看孩子去了。
从司宁的角度,能看见她刚才手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缝,手指指节用力到发白,可见心里肯定不像面上表现的这么平静。
他看了盛一雷一眼,还没来得及瞧出什么,就被他吼了一声:“再看我打你了!别以为你长得白净我就不打!”
然而这一回,司宁却没有嫌麻烦就避开他,直直望向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盛一雷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
司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炸毛之前收回视线,说:“我还以为你发现月嫂虐待孩子了。”
“我发现个屁,那女人敢虐待他试试……”盛一雷刚才说得挺欢,这会儿倒是一副不想再说的表情,把筷子一摔,“我吃饱了!”
司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午回校又遇见了越时,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小徐停车的小巷口。
正午热烈的阳光下,少年找了一块阴影处,单脚撑地,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瞧见他从车上下来,一乐,“我这算是发现你的秘密基地了?”
司宁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小徐探出车窗瞧了两眼,朝越时友好的笑笑,倒车离开。
晚上快下课的时候,司宁会给他发信息,让他过来接。中间这段时间就是他的自由时间了。
越时看车走远了,便把雪糕棍拿下来,随手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丢,正中红心。他掀开车前杠上披着的外套,拍了拍,说:“上来,哥载你过去。”
司宁看到那个位置,就想起自己中午坐在上面时,越时在他耳边说话的感觉,耳朵忍不住动了动。
“不用。”他说,“我走习惯了,你自己先去吧。”
越时看他不乐意坐,也没说什么,大长腿撑在地上,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往前划拉。
他很怕热,从阴影里出来的这么一点工夫,脸上、脖子上就全是汗了,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越时掀起衣服下摆,随便擦了下,用手摸了摸车前杠的位置,再次提出邀请:“温度不高,不会烫你屁.股的,上来吧。”
司宁还有些犹豫,越时又想故技重施,被他躲过去了。
越时有点恼,“你怎么不听话呢?”
司宁看看他脸上的汗,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遮阳伞,还有迷你电扇,打开来对着他吹。
这是家里做饭阿姨给他准备的,但出于一些原因,他一直没用过,到今天才拆封。
越时有点嫌弃这两个小东西,“还撑什么伞?你坐上来,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司宁还是不肯坐,“自行车载人不好。你先进去,教室有空调。”
越时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自己在这儿等了半天,人等到了,自己却先走了,未免有些不够兄弟义气。
于是他没走,推着车,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挤在司宁的伞下,半边胳膊还在外头。
他索性把伞夺过来,自己一只手推车,一只手撑伞,在被太阳烤得有些扭曲的空气里,跟司宁并肩,慢吞吞的往前走。
越时觉得司小宁这人有些麻烦,但算不上讨厌,身上还有股香香的味道,怪好闻的。
他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往这儿吹吹……后边也热……哎呀你这伞太小了,靠近点儿!”
说着他就圈住了司宁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两个大男孩儿的上半身勉强能挤进伞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