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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将她扶坐回原位,手下能感受到她在发抖,温声说道:“你不要怕,本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大人,你说。”
“丈夫摊上案子,你为何将儿子单独丢在家中,自己跟人走了?”
听到这个,王氏面色一变,先是惊恐万分而后低声哭了出来。
“大人,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你慢慢说,不急。”
王氏平静了下心情,缓了几口气,放开怀里的儿子。
“志儿,你自己去院里玩好不好?”
“不要,志儿想陪着娘。”王志往她怀里一钻,双手搂得更紧了。
“志儿乖,你先出去玩,爹和娘一会儿就出去找你。”
但是任由两人怎么劝怎么哄,王志就是不肯松手,眼狂里甚至泛起了泪花。夫妻两人心疼儿子,也不想说重话。
苏瑶看王氏面色为难,猜想她要说出来的事并不想让自己儿子知道。
“你们夫妻二人累了一天,小孩子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你们就先陪陪孩子,这件事等方便了再说。”
王氏闻言感激地看向苏瑶:“多谢大人。”
眼看天色已晚,一行人就留宿在了来福客栈。
第6章 桃李村杀人案6
墨黑的天空被一层雾气罩住,只能隐约看见几颗星星,就连丰满的月亮也被这迷雾遮掩,失了颜色。
来福客栈的院中有一颗大榕树,树干粗壮,枝桠密集,积雪与细长的冰锥将树干压得低了头。
若是夏夜,能在这样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乘凉,喝上一壶凉茶,听上几支小曲,也是一件乐事。
苏瑶此时就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单手撑着头,看向天空,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官服。
“苏大人夜里不在房里呆着,偏要跑出来吹这冷风,难道说大人是脑子糊涂,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冷静冷静?”
这一份安静被打破,苏瑶微微蹙眉,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公子不在房里待着也跑到这雪地里,难不成也是脑子糊涂,想清醒清醒?”
江寒手里拿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坐在苏瑶旁边的椅子上,倒了杯热茶递给苏瑶。
“非也,本公子是在房里看到大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独自坐在寒风中,于心不忍,特地出来陪佳人一同赏月的。大人,尝尝?”
苏瑶接过茶杯,饮了一口:“茶是好茶,可惜人不是个正经人。想不到公子看着仪表堂堂,言语更像是个浪荡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在下不过是怜香惜玉罢了,大人何出此言呐。”
苏瑶冷笑一声:“公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既然大人看出来了,那在下就直问了。不知大人是如何审清案情,还王安清白的?难不成真的是靠绣品断案,王安绣得好,就免了他的罪?”
苏瑶拿过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掌心暖手,她坐在这里发了太长时间的呆,这会儿回过神,觉得身子有点冷。
“公子聪慧过人,不妨自己猜猜。”
“在下又不是县令大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大人是如何想的?”
苏瑶眸光定在眼前的茶杯上,今晚的月色很暗,客栈里亮起的灯光洒在她的后背上,茶水里看不到一丁点自己的影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开口道:“师爷也是来问本官这件事的吗?”
没听到对方的回话,苏瑶又说了句。
“师爷今日的话甚少,是在恼本官以绣品来断案的事?”
丁元冷淡的声音传来:“属下不敢。”
“你怕是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贬低本大人呢。”
苏瑶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只觉胃里暖烘烘的,叹了口气:“你们二人若是真想知道那就猜一猜,猜出来我就告诉你们。”
江寒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对着丁元说道:“没想到师爷会来,在下只备了两个茶杯。”
丁元走到苏瑶对面坐下:“我不渴。”
“如此甚好,在下心里也不至过意不去。”
苏瑶懒得看他这副虚假的客套样,又倒了杯茶来暖手,可是茶水在寒冷的空气中凉的极快,如今这杯只是温热,不觉得怎么暖手。
偏在这时候,江寒又拿出他那把扇子摇着,扇出的风正对着苏瑶面门而来。
“在下猜测是因为左撇子。”
听他这么说,苏瑶来了兴趣:“哦?为何?”
“因为匕首上的血手印是一个左手印。”
丁元闻言,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然而他当时的视线只在匕首上停留了一会儿,就移到别处,这会儿根本想不起来如此细节的画面。
苏瑶笑了:“想不到你的观察如此细致。”
“大人谬赞了。”
苏瑶咬牙切齿地说着:“你要是能把你那破扇子收起来,本大人不仅赞赏你,还要谢谢你。”
“这可不敢当,在下收了便是。”江寒听出她话里的威胁之意,轻笑了声,又将扇子合上了。
“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左手印。”
“但不单单因为一个左手印。”
江寒微笑着:“还请大人赐教。”
苏瑶站起身走了几步,抬手从低处地榕树枝干上抓起一团雪,放在手里搓成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