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东西？贺凛川怕是瞎了眼睛。
    贺凛川清楚地读懂了苏阑眼中的意思，他移开眼睛，哑声问道：“什么条件？”
    出乎预料地，苏阑看了杜婉儿一眼。
    这一眼让杜婉儿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亲手了断杜婉儿的性命。”
    “这不可能！”
    说话的是杜婉儿。
    就这么短短一会，她心绪剧烈波动。
    她万万没想到，一念之差“救”下来的贺凛川，真的有重新变回修真界第一天才的可能！
    以她在贺凛川心中的地位，她也能随之彻底改变自己的身份。
    以后，她就是修真界第一天才的道侣。
    此时的她早就把杜少城丢到了一边，也忘了她从来没有和贺凛川确立过关系的事情。
    但谁能想到苏阑的条件却是这个？
    就像一盆冷水泼下来，杜婉儿整个人都冻住了。
    和刚才兴奋的表现截然相反，杜婉儿拽着贺凛川：“不要答应他，凛川哥哥，那本就不是你该得的。”
    贺凛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心头涌上难以言说的疲惫。
    “我不会答应。”
    得了这句话，杜婉儿放下心。
    苏阑却突然轻笑一声。
    “抱歉，苏某刚才只是开了个小玩笑。”
    杜婉儿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和他交易的筹码？
    虽然苏阑并没有说出口，但杜婉儿就是感觉仿佛被整个人看穿，全身火辣辣的。
    苏阑正了神色，一双邪异的紫色眼睛流露出深邃的光。
    “你要发誓，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胡菲菲面前。”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贺凛川还是有一瞬间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他仿佛已经见到了那个场景。
    他压抑着心底满满的情绪，明明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却永远不能去找她。
    她可能会恐惧，会难过，又或者她过的开心快乐，但这种种都和他再没关系。
    她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和她分享生命中的每一滴眼泪和笑容，哪怕她害怕他，她不喜欢他。
    她一开始选择的，分明是他贺凛川！
    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呐喊，带着愤怒不甘，带着对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恐惧。
    但也只有短短一瞬间，就被他按了下去。
    那些都是错觉，他安慰自己。
    只有杜婉儿为他断送的前程是真实的。
    他冷静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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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考虑好了吗？”
    这样问着，苏阑眼中却对答案没什么兴趣，仿佛答案早已注定。
    贺凛川捏紧拳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苏阑抬眼：“哦？这么说你要拒绝？”
    “我……”
    “凛川哥哥！！”
    贺凛川话没说出口，就被杜婉儿打断。
    “凛川哥哥，你眼中只有婉儿的不是吗？”
    贺凛川看向杜婉儿，眼中尽是沉沉的疲惫。
    片刻后，他闭了闭眼睛，点头。
    “是。”
    “那么胡菲菲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对吧？”
    “是。”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
    “凛川哥哥，你病了太久，婉儿真的很想见到你恢复往日的样子，那样的凛川哥哥，婉儿都没有见过。”
    “你的身体要是能恢复，婉儿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你也知道我在杜家的处境有多尴尬，一旦凛川哥哥恢复实力，婉儿也不用再受委屈了。”
    “……”
    贺凛川听着耳边杜婉儿温柔的声线循循善诱，眼睛却是看向了胡菲菲的方向。
    杜婉儿是不会怕了，但胡菲菲会。
    她分明是害怕苏阑的。
    胡菲菲在贺凛川的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身为广受盛誉的医修，修为高强又有用不完的财富，但贺凛川始终有这种感觉。
    就好像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她眼里只能容纳贺凛川一个人。
    她对他好的过分，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对她冷眼相待。
    他分明不想推开她的。
    她分明是他身处冰冷黑暗中的唯一一缕微光。
    不，不对。
    他还有杜婉儿。
    理智逐渐复苏，那些汹涌到快要决堤的感情也被一点点重新压抑回去。
    能压住这些感情的，自然只有他对于杜婉儿强烈的责任感。
    杜婉儿为他付出太多了。
    她在杜家处境的确尴尬，可那是因为她因为他再也无法成为一个医修。
    她本拥有光明的前程。
    “我答应你。”
    沉重的感情被封进棺木，用枷锁牢牢锁住后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