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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还在想着尤玉玑刚刚俯下身来,对他说的那句话。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语气温温柔柔:“有些姿势缺了一条腿可不成。”
司阙默念一声狐狸精,无聊地躺下来,顺手将睡觉的百岁抓在手里团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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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为了不碰到司阙的伤腿,尤玉玑睡在床榻外侧。
枕絮熄了灯从里间出来时,还听见身后的尤玉玑温柔地对司阙说:“夜里若伤口疼及时与我说,想要什么也推醒我……”
枕絮将房门关上,悄声走出去。一路上,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上次抱荷对她说的话。
难道夫人真的不喜欢男子,有着磨镜之好?
枕絮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不在焉地梳洗过后躺在床榻上辗转不得眠,仍在想着尤玉玑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尤玉玑自小就是个美人,不仅有草原人的爽朗明快,又从母亲那边遗了宿国人的温婉柔美。在司国时,不管是男子还是女郎,都喜欢与她相交。不仅如此,长辈们谈起她亦是赞不绝口。
何况尤家在司国也是显赫门第,不仅家族庞大钱财万万,尤家人更是要军功有军功要功名有功名。
在枕絮的印象来,尤玉玑刚过十岁,已有不少人踏破尤家门槛想要早早结亲。当然了,尤家女不愁嫁,何况尤家长辈们都很疼孩子,断然没有那么早定亲,一一婉拒。
长辈们急着将尤玉玑收入家门当儿媳,同龄人更是争功似的向尤玉玑献好。司国人本就不似中原人那般含蓄内敛,草原儿女若有心仪之人会大大方方地示好,就算被拒,要么继续追求,要么讲话说开之后还能做朋友……
枕絮努力回忆这些年向尤玉玑示好过的男子。
那可真是太多了!
在枕絮看来,这些男子中有很多人是真的很好很好!
枕絮继续努力回忆尤玉玑可曾喜欢过谁?哪怕是对哪个郎君有过多看一眼?枕絮抓耳挠腮地想了很久,一点印象都没有。
枕絮一骨碌坐起来,惊惧地望向另一张床上睡着的抱荷,问:“难道咱们夫人真的喜欢女人?”
抱荷睡得正香。她挠了挠屁股,又翻了个身,不多时甚至传出两声吭吭唧唧的呼噜声。
枕絮大受震撼。
尤玉玑十九岁,也不算小姑娘了,面对那么多追求者就没心动过?那是不是说明……
“以前夫人总是拿着阙公主的诗词文章阅读,该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阙公主了吧?现在公主摔坏了腿,还要宿在一张床上……”
枕絮呆坐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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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翠玉、林莹莹和春杏过来给尤玉玑请安,她们三个刚到,红簪也过来了。
红簪柔柔弱弱地屈膝行了一礼:“给夫人请安。”
翠玉和林莹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同样带有深意的笑意。
“不必客气。”尤玉玑让人起身,“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必日日过来请安。若是得了闲过来小坐,我是欢迎的。请安这种郑重的规矩到是不必。”
“夫人宽仁。”红簪又一次屈膝,“奴婢刚搬了住处,还要收拾一番,这就回去了。”
尤玉玑颔首,望着红簪离去的背影。
红簪被提拔成了姨娘,尤玉玑昨天下午便知道了。
方清怡自从给陈安之当了妾,几乎没有出门。旁人都以为她一时抹不开脸,不能接受自己成了妾。可尤玉玑知道她恐怕身子不方便。
是的,这府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方清怡婚前有了身孕。几个知情的奴婢已被陈安之打发到庄子里去了。
方清怡嫁过来还早,估计还要再等上一两个月,才会说出自己有了孩子。
是以,尤玉玑才会对红簪成了姨娘这事儿很惊讶。红簪是方清怡身边贴身的大丫鬟,方清怡现在有孕,陈安之这个时候收了红簪?
尤玉玑轻叹了一声。
“姐姐,我明天想回家一趟看望母亲。”林莹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尤玉玑的神色。她心里清楚,身为一个妾室,这样频繁地归家总是不好的。
“好。”尤玉玑几乎没有犹豫。
“姐姐真好!”林莹莹灿烂地笑,又接着说了一箩筐哄尤玉玑开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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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和几个妾室闲聊时,清雅居发生了一件不大愉快的事情。
陈安之陪陈凌烟去清雅居挑选首饰,遇到了康景王。
康景王是降国齐国的皇室,这样的身份本该被困养在别宫里,可因为齐国当初主动归降,康景王更是向陈帝表忠心,上阵杀敌立了军功,不仅没有被囚于别宫,还被封了异姓王,颇得陈帝器重。
“哥哥,那边在说书吗?清雅居什么时候还有说书先生啦?”陈凌烟拉着陈安之去宁茶斋凑热闹。
离得近了,陈安之听见里面说的正是尤玉玑当街驯马救人之事。
陈安之兄妹走过去时,说书人已经言尽末了。随着他落扇讲完,一个白衣书生也落了笔。书生展开自己刚刚的画作,正是那日尤玉玑驯马的情景。
高头大马,紫衣美人云鬓散落,回眸嫣然。
陈安之盯着那副画,瞬间黑脸。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陈安之面色不悦地转身。
“这个就是尤玉玑?”康景王拿起那幅画像,“听闻尤氏极美,有这画像中的仙子几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