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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拧了帕子递给闻冬,让闻冬洗脸净手。
闻冬脸埋在热毛巾里,深深吸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完全崩溃到不能自己。
“你要不要让余诃也看看?”
耳边传来林峥关切的声音,闻冬抹了脸,又简单擦了下双手。
她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不用,他把我护的很好。”
屋内,余诃动作轻柔的剥掉赴寒的外衣,又给他洗了脸与双手。
头上的伤口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好。余造经验更丰富,余诃就给他爹打下手。
余造在现场问了事发经过,回来见余诃大概处理好,就上手从赴寒的头到双脚,一寸寸摸过他的骨头。
脸上擦伤,右腿小腿脱臼,左手小指骨折,四肢各有不同程度擦伤。
余诃听完他爹的概述,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
“余诃,刚刚说的地方你来处理。听过去问题不大,但要是运气不好,脑子被踢傻就完蛋了。接下去你再多注意注意,我去今上那边禀话。”
“是,爹。”
余造吩咐完,去净了手就出门。
门外遇到林峥与闻冬,他回头望了眼,“你们俩等晚点再进去,余诃还要再处理下。”
闻冬有很多想问的话,但是张口,也只说,“多谢余大夫。”
她要亲眼进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没等多久,余诃就推开房门让闻冬与林峥进去。
闻冬走的很慢很轻,深怕声音太大惊动躺着的人。
她走了进去,只见床上那人脸色苍白,连唇都看不出一丝血色。
余诃轻声解释,“身体骨折脱臼都是小问题,但是失血有点多,可能醒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闻冬点了点头,她的目光牢牢落在赴寒的脸上。连身旁的林峥被余诃拽出去也没有发现。
她搬了把小凳,坐在床沿,双手轻轻握住他的左手。
眼泪再次滑落,泪珠顺着脸颊低落在赴寒手上,闻冬轻轻吸了吸鼻子。
闻冬闭着眼,将脸轻轻贴在赴寒手背上。
叶赴寒。一定要给我醒过来!
闻讯赶来的周媛见林峥与余诃都站在屋外,一下子懵住。
她整个人身子一软,差点摔倒,还好旁边的荷烟扶住她,才堪堪站住。
余诃与林峥见状,忙迎了过去。
林峥开口安抚,“姨母不用太过担忧,余诃给赴寒看过了,现在闻冬在里面照顾他。”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等他修养两天,你在过来看看他。你看怎么样?”
周媛本来六神无主,听到林峥这么一说,才稍稍镇定下来。
她望着余诃,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余诃,你告诉我。赴寒真的没事吗?”
余诃本想脱口而出刚刚对闻冬的话,但是在脚被林峥踩了一脚后。说出的话,完全变了个意思。
“周姨,赴寒没事。就是失血有点多,修养过来就好了。”
得到余诃回复的周媛总算安心下来。
她朝余诃林峥颌首示意后,带着荷烟回自己院里。路上还在叮嘱荷烟,明天要来替闻冬。
见人走远,林峥才悄声问余诃,“赴寒,他真的没事吗?”
“伤了脑子很难说……”余诃叹气。
能醒来都好说,就怕醒不过来。
一道惊雷炸响,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
个别跑远处围猎的人,完全不知小行宫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皇子林峪拿着最多的猎物回来,他满心欢喜想赢个头彩给纪真真,却不想才刚回来就听到太子遇刺的消息。
林峪让下人把猎物拿了下去,也没有换衣,直接去给今上与太子请安。
他深知,太子遇刺,身为二皇子的自己嫌疑最大。然而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他行的正坐得直。
雨下了一夜。
闻冬也一夜未合眼,耳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眼睛盯着赴寒的脸,似乎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海中。
一大早,余诃就跟着余造来给赴寒看诊。
余诃见闻冬脸色很差,劝她回去休息,但是闻冬不听。
直到余造说,要先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别人。
闻冬才听话的回去。
见人走远,余诃才低声问他父亲,是不是情况不大好。
余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的互动被赶来的周媛看了个正着,她直接晕了过去。
“余大夫!”荷烟尖叫一声。
余家父子俩这才发现门外站了人。
一阵折腾,才把人安顿好。一间屋里,躺了母子两人。
余造叹息一声,把儿子留下看护,他自己要去今上寝殿做例行的问诊。
闻冬简单洗漱一番,又随便吃了点,就匆匆赶来。
见到躺在那边的周媛,她整个心如同落入深渊的巨石一般,失了力气。
余诃见状,着急开口,“闻冬,你可别晕!赴寒人还活着,千万别晕!”
一下子要照顾两人,本就麻烦。
要是再来一个,他肯定得疯。
闻冬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我不会晕。”
她先去看了周媛一眼,听余诃说她只是受了惊吓,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