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长虫之前怀疑得没错，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我怕刘寡妇也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学着以前姚仙姑的口吻说道：“我们做这行的不光帮活人，也帮死人，没啥子不能说的，你要都跟我说了我们才好商量解决的法子，你要是真的把李屠夫害死了，你也投不了胎了。”
    刘寡妇哼了一声：“他就是做贼心虚，我是想害他，但是我现在还没变成厉鬼，离不开勒条河，我还没动手。”
    没动手？我说道：“你不是每天晚上让他往河边跑来寻死吗？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
    她神色有些愤怒：“我没害他！到十五那天月圆我才能变成厉鬼去找他索命！我也没让他每天晚上来河边！”
    我有些懵了，我没弄错的话张桂花和李屠夫都说的是李屠夫晚上会神志不清身体不听使唤的往河边跑，跟被鬼迷了心窍一样啊，为了证明我没听错，也没理解错，我看向了长虫。
    长虫可能觉得我是个白痴，自己亲自问起了刘寡妇：“李屠夫每晚都会像被鬼迷惑了一样来这边，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刘寡妇想了想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她不像在说谎，难道是李屠夫说了谎，他在自导自演？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要害他的另有其人不是刘寡妇？
    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经过我们再三做刘寡妇的思想工作，她终于把生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不是她去让李屠夫帮她送肉，是李屠夫自己非要去，她躲都躲不过来。李屠夫去她家里之后也不是因为帮她做事耽误了时间晚归，而是……把她给欺负了。
    刘寡妇家里只有一个瞎眼老婆子，她也不敢让老人知道了，李屠夫不是第一次欺负她，她为了名声和不让老婆子担心，一再忍让。直到张桂花去她家里闹，弄得人尽皆知，她终于受不了才到河边一个人哭，但是也没想投河自尽，是又在河边遇到了洗猪内脏的李屠夫，李屠夫再次把她推倒在河岸上欺负，她一时气不过，直接跳河了，李屠夫见出事了，直接就跑了。
    用刘寡妇的话说就是，李屠夫不是人，经常跟她说张桂花生了娃不好使了，李屠夫又身强力壮的，她早就忍不住了。要是我今天不来找她，她肯定在变成厉鬼之后去找李屠夫索命，至于李屠夫为什么每晚都到河边来，她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
    长虫问了她一句她尸体在哪里，刘寡妇愣了愣，说被人捞走了，可我分明记得开三轮的老爷子说她尸体没找到。
    问清楚之后我跟长虫去了李屠夫家里，李屠夫一家子都在等我们的消息，所以都没睡。看我们回来，李屠夫最先问道：“咋个样了？”
    我先没说话，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张桂花给我们倒了茶，我喝了茶才慢慢说道：“李叔，你跟我说实话嘛，刘寡妇我见了，她都跟我说了，人家没缠你，你每天晚上去河边干啥子？”
    张桂花一听表情有些怪异：“啥子？姓李的你是在装神弄鬼？！你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日子就不过了！”
    李屠夫皱眉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看自己脚尖：“你真的见到刘寡妇的魂儿了？”
    我说道：“你要是不信，我把她带这里来你们当面对质。”
    李屠夫一听急了：“不不不，我信我信，我说嘛……唉……桂花儿，你先出去嘛。”
    张桂花一听要让她出去，她不乐意：“为啥子要我出去哦？见不得人蛮？！我今天还偏要在勒里！”
    我知道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要是被张桂花知道了，估计会闹得满城风雨，刘寡妇已经死了，张桂花本质上没什么错，她只是对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不知情而已，他们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所以我想了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张桂花知道的好。
    李屠夫说话张桂花不听，但我说话张桂花会听，等我让张桂花出去了之后，李屠夫这才点了支烟说道：“你也是大人了，也找了男的了，有些话我跟你说也不害臊了。我看起刘寡妇了，从她嫁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好看，性格又好，对老人又孝顺，我眼红她那短命鬼男人，能讨到她嫩哎好的婆娘。刘寡妇嫁过来没两年她男人就死了，我帮她给她男人操办后事，献殷勤，我还想离了你婶儿跟她过。”
    第113章 ：过不下去了
    “刘寡妇她不答应，死活不干，时间久了我满脑壳想的都是她，你婶儿就是个恶婆娘，对哪个都凶神恶煞，我爹妈那么大岁数都不敢过来跟我住一起，还住的老房子个人种田耕地养活个人，我这辈子对你婶儿怨气大得很。年纪大了，又生了娃，你婶儿又不好使了，晚上困瞌睡摸她一哈她还不高兴，又打又决（骂）人，有一回我晚上喝醉了回来遇到刘寡妇，厚起脸皮把她拖村口那边的油菜花田头欺负了。”
    “我晓得我干的不是人事，我都说了只要她答应跟我过，我就跟张桂花离了，刘寡妇不答应。有了第一回就想第二回，我就跟被鬼迷了心窍囊哎，每次我都多后悔，但就是忍不到。不怕你笑话，俗话说，没得不偷腥的猫，闻到鱼腥味，哪个忍得到？那天我看刘寡妇屋头好久没开荤了，我就说给她送点肉，我又没忍得到，回来晚了，事情就闹开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已经全是悔恨，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替他把话接了下去：“那天你回来了只是跟婶儿吵架了，没打架。天黑下来的时候还去河边洗猪内脏了是吧？你在那里碰到了刘寡妇，你不晓得为啥子刘寡妇在那里哭，你又对她起了坏心，逼得她跳河了，你跑了。就在你到河边遇到刘寡妇之前婶儿去找过刘寡妇了，大闹了一场，所有人都晓得了，刘寡妇是委屈，没想到你的行为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寡妇跳河之后你害怕了，回来了才跟婶儿又吵架又打架的，然后卧床不起，我猜你不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么是逃避现实，要么就是人死了你被吓到了，或者你伤心，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