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还没傻到很严重的程度。
    宋野没好气道：“自己擦。”
    “你擦。”
    裴寒陌坚持伸着手，见宋野不搭理他, 渐渐抿起嘴唇, 一副宋野不肯接毛巾就不罢休的架势。
    宋野倒是好奇他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下一秒, 裴寒陌的双眸涌上水雾, 泪眼汪汪像极了路边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声音也是委屈巴巴的，“宋野……要擦头发……”
    卧槽！
    清冷学神撒起娇来……太要命了！
    宋野感到心跳有点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看着裴寒陌这副样子忍不住想欺负。
    “叫哥哥，就帮你擦。”
    说完还帮用毛巾在他脖子绕一圈, 以防止衣服湿透。
    从今晚他喝醉的表现来看，裴寒陌应该是很听话地乖乖喊出来。
    没想到裴寒陌先是愣了愣, 然后皱起眉，脖子上挂着毛巾显得有点呆, 语气却十分认真：“你比我小，你叫我哥哥, 才对。”
    “……”
    怎么该傻的时候不傻？
    宋野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叫就给你擦。”
    裴寒陌的纠结全写在脸上, 挣扎过后快速地瞄了眼宋野，然后垂下眼帘，小声喊：“宋野哥哥。”
    霎那间,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宋野将其归为虚荣心的满足感。任谁被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人乖巧喊一声，都会心情愉悦的吧。
    宋野没给人擦过头发，手上的力道时大时小，但是裴寒陌像是没有察觉，全程十分乖巧，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欺负。
    然后宋野就朝他的脸伸出手……
    “？”裴寒陌捂着被掐了一把的脸颊，双眼充满疑惑。
    “咳，”宋野快速收回手，看了眼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带着裴寒陌回到他的房间，“你睡觉吧，我也该回去了。”
    “你要走？”
    裴寒陌脸上的天真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完全相反的表情，目光深沉晦涩难懂，但他的肢体语言宋野看懂了。
    “你不想让我走？”
    这做得太明显了，裴寒陌整个人像一面墙一样挡住门口，宋野压根出不去。
    “嗯，你不走。”
    宋野以为醉酒后变成孩子心态会怕黑怕孤独，便安慰他说：“睡一觉明天起来你就不怕了，再说了你妈也在家，有事你找……”
    “不、不要她！”
    裴寒陌快速打断他，并且脸上出现既恐惧又厌恶的神色，这时外面传来”咔哒“的开门声，裴寒陌条件反射远离门口。
    宋野被他一系列的操作搞糊涂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下来时房门被敲了敲，宋野以为裴母过来是关心儿子，他打开门，打算趁机告辞。
    裴母换了一套裙子，肩上披着雪白的披肩，看起来高贵优雅，她笑盈盈地问：“小同学在这里玩得怎么样？小陌没惹你不开心吧？”
    宋野呆呆地摇头，看着眼前和裴寒陌有四五分相像的人，终于明白裴寒陌为什么能长这么好看了。
    裴母点点头，转而看向他身后，“小陌要乖乖睡觉哦，妈妈要出门了。”
    说完冲宋野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宋野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自己儿子不太正常，从他们俩进门，裴寒陌就一直粘着他，全程不看向裴母，宋野可以理解为他喝醉了神智不清。
    但是裴母为什么也不问一句？而且还在大晚上出门……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宋野无意探究，既然当母亲的都这么放心儿子，宋野觉得他纯碎是在瞎操心。
    想到这里，正想和裴寒陌告别，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裴寒陌竟然……在发抖？
    “你很冷吗……不对，你在害怕？”
    裴寒陌紧紧抓着宋野的一片衣角，像是极其缺乏安全感似的身体倾靠近宋野，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伸手抱住宋野，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刚才的凌厉早已被脆弱取代。
    宋野感受到他的微微颤抖，竟然有一瞬觉得裴寒陌是在害怕裴母，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否认掉，裴母那么温柔好看，完全不会让人生出讨厌的想法。
    “不走……宋野你不要走……”
    随着闷闷的声音响起，肩窝处传来一阵湿意，宋野一惊，这是……哭了？
    宋野于心不忍，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说：“好了，别哭了，我留下来陪你总可以了吧……”
    “真的？你不走了！”
    裴寒陌猛地抬起头，除了眼角处有些红之外，哪里有哭过的痕迹，不仅如此，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像是在讽刺宋野的心软。
    “……”
    最后，宋野在裴寒陌的衣柜里找出一套比较新的睡衣，洗了个澡出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管家接的。
    “告诉我哥，今晚我在同学家过夜，不回去了。”宋野说完怕他哥问东问西，补充一句，“是男同学。”
    挂了电话后，宋野转身看向身后，问某个傻不拉几的大龄宝宝：“跟着我干嘛？”
    裴寒陌伸出手在宋野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宋野，你好看！”
    “……”
    这动作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宋野拍开他的手，佯装凶巴巴警告道：“不准学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