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疼。”尹睿低着头摇摇，小声解释：“穿的厚。”
    说完，尹睿重重呼吸一声，闭眼视死如归道：“那个、阔哥，的确是我先动的手。”
    “没关系。”秦阔擦擦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既然没有哪里受伤，就坐这儿先等一会吧。”
    从嚣张跋扈到开口退让，眼镜男显然已经知道秦阔的来头，秦熵是齐城高官，秦阔在刚回齐城不久就因为秦闿释放信息素登了报，正好眼镜男看了那则新闻。
    作为混黑白两道的习惯，他让人打探了秦阔的背景，当时并没多想，却不料今天竟然碰上了。
    尹睿拉着余彬彬坐下后，眼镜男喊了受伤的几个兄弟要走，秦阔直接把香槟瓶子甩到门上，在玻璃的破碎声中：“不想横着出去，就乖乖留下！”
    尹睿也被秦阔这股横劲儿给吓到了，眼镜男咬了咬牙，还没想出应对，警察就来了。
    来的一批人显然是被交代过的，最终对方几个人以猥亵Omega学生为由带走了。
    还被要求赔偿余彬彬三万星币的医疗费的精神损失费。
    余彬彬拿着一匝现币，激动的差点流眼泪：“一巴掌三万星币，可真值了。”
    尹睿拿起掉在门口的衣服，把羽绒服递给余彬彬：“穿上，我们走。”
    “不、不用了。”余彬彬拿着现币纠结了一会，还是塞进了自己兜里：“我来时穿的有外套。”
    “那个……”余彬彬眼神躲闪一下：“要不你们先走吧，我、我还没下班。”
    “你还要在这儿工作啊！”尹睿气急：“都被人那样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走，不干了！”
    尹睿见余彬彬低着头，不回应：“你是不是缺钱，我给你还不行吗！”
    余彬彬看到领班在门口使眼色，二楼也已经开始大批量上客人了，他只得拉着尹睿的胳膊说：“那个，我们到外面说。”
    外面冰天雪地，余彬彬接过尹睿硬塞进怀里的羽绒服，穿上才出去，酒吧一侧的道里，是片安静的地方。
    不过，从二楼走出来，余彬彬最大的目的，是需要时间想好措词。
    “小睿。”余彬彬握住尹睿的手，语带哀求道：“今天真的是特殊情况，平常的客人不会这样的，我来这里主要是咱们现在也不上晚自习了，就想着出来挣点钱，你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指望她一个人挣我的大学学费太辛苦了。”
    “以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公立大学，公立大学的学费在五千到一万星币，”尹睿说：“我今晚回去就转给你五万，你安心学习直到高考，这样可以了吧。”
    “我……”余彬彬眼窝一热，鼻子酸的厉害，他低头咬了咬牙，可还是控住不住声音里的颤音，语气也有点着急：“那我……我把这个月的做完，要不老板不发工资的。”
    “你干多久了。”尹睿拉着他的手腕说：“走，我去给店老板要去，不能干不够一个月就不发工钱啊！”
    余彬彬拗不过尹睿，被尹睿拉进酒吧找到店长，本想泡账的店长看了看秦阔的脸色，答应给老板打电话申请。
    五分钟后，店长过来给余彬彬算工资。
    店长说：“你是时薪，从12月号来的，第一天是实习，之后是，七点到一点，每天六个小时……”
    余彬彬低着头，道：“我除了第一天上班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六点半准时到的。”
    店长皱皱眉：“那就按六个半，你一共做工是十天，也就是65个小时，一小时三十星币，一共1950星币。”
    余彬彬低声说：“我推出去的酒的提成，应该是2630。”
    店长说：“这个是足月才给统算的，现在你已经违反合同，老板答应发你时薪已经不错了！”
    “算！”秦阔走过来，声音冷厉：“现在算！”
    店长不知道秦阔的来头，但警局的人带走时，都对秦阔恭敬有加，店长不敢怠慢，只说再给老板打个电话再说。
    最终，余彬彬要到了酒水提成，一共是4580。
    “还挺多的。”余彬彬拿了钱，努力做出很开心的样子，对尹睿笑着说：“你说我要不上学了，在这儿干着也挺不错吧，一年买车，两年买房，三年泡的比阔哥更帅的Alpha。”
    尹睿看着他削瘦疲倦的脸，没说话，不过，坐上车后，尹睿说：“你每天半夜回去，叔叔都不管的吗？”
    尹睿见过余彬彬的爸爸，是个没有什么文化但十分矜持的男人，也十分坚强勤劳，一直以来，余爸爸都对余彬彬的学习，起码吃穿不会让余彬彬操心。
    所以，余彬彬才会和他们混到一起，有着肆意妄为的性子。
    余彬彬眼神躲闪一下：“他现在上夜班，不知道。”
    “你不用骗我了，我又不是傻子。”尹睿盯着余彬彬，目光严厉：“你根本就不是个会操钱心的人，何况你说过，你的屁股很金贵！”
    余彬彬：“……”
    “你为钱忍到这种地步，”尹睿咄咄逼人：“一定是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吧。”
    余彬彬梗着脖子：“没有！”
    可是，说完没有，他的身体不受思想控制的悸颤一下，眼泪哗的就冒了出来。
    驾驶座上的秦阔从后车镜扫了一眼后座，默默把油门关到最小，平稳而缓慢的，给余彬彬发泄的空间，也给尹睿得出真相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