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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还没有到景王府邸的时候便有所耳闻。景王萧览瑜对邵姜白整天来找他的行径烦不胜烦,于是便大展男性魅力,引得邵姜白旁边的侍女春心荡漾,希望邵姜白能够打退堂鼓。邵姜白看到萧览瑜在挑拨离间,就干脆不带任何侍女来了。
景王烦了,最后道:“邵姜白,你别做无用功了,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换成一般女子听到这话,早就羞得满面臊红,打退堂鼓了。邵姜白却越挫越勇,眼里满是自信,道:“你总会喜欢上我的。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景王无奈,抑制住把她撵出去的冲动,只能听之任之。
这次因为是微服出行,景王先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过看到帝后驾临,除了起初有些讶异,后来便神色坦然,当做是故友到访。
邵姜白此时也在景王府中,她的身边并没有侍女跟随。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已初见了艳丽容貌。她穿着一身遒劲女装,飒爽英姿,和她的姐姐邵尚萱俨然不同,唯有那股隐隐可见的傲狂、倔强之气相通。
邵姜白见一群人前来,倒是好奇:“他们是谁?”
“我兄弟。”
邵姜白不疑有它,毕竟在这朔州风霜军营中,多是互称兄弟。萧家男子的容貌都有异于常人的俊美,细细观看二人,也有三四分的相像。邵姜白心思单纯,性格直爽,并没有深想到会是皇帝。
“我说她……”邵姜白指了指聆音。更或者,她考虑的只有女子。
萧览瑜微眯了下眼:“我嫂子。”
邵姜白长嘘了一口气,不由得巴结道:“嫂子真漂亮。”
“我嫂子又不是你嫂子。”萧览瑜白了她一眼,对萧洛隽说道,“不知家中如何?大哥此番来朔州,家里的那些人,要劝疯了吧,真是难为他们了。也不知道大哥为何要来此处,朔州苦寒,连美人也比京中少了许多啊。不知京城我的那莺儿,燕儿的,可还有想我?”
萧洛隽笑道:“这朔州的风沙,还没磨掉你那些花花肠子?”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尽了昔日在京城声色犬马的风光旧事。
“没看到这位泰王郡主整天在这边吵得不行吗?真是越发让我想念京城里的那些解语花了。”萧览瑜长叹一声,伪作一脸郁闷。
邵姜白说:“好好好,就我没有那些女子温婉贤德淑惠。”气得掉头就走。
她一走,萧览瑜便收敛了笑容,说:“大哥,朔州这边有我便行了,何必再冒这个险,何况还是留泰王在京。段嫂子如今还有身孕,她毕竟跟了你好些年。”
萧洛隽一笑,目光深邃:“我不走,狼子野心如何显示出来。三弟,日后暂且居于你府上,时日未到,勿要声张。那边此时可有动静?”
“想必暂时没有。冬天漠北粮食不足,汗王刚登位,军心不稳,也不敢妄动。前几日派去漠北的探子刚刚回来,右贤王到汗王幼弟睿其叶的府邸拜访。但出来时,都见到右贤王脸色不豫。汗王很快得知消息,赞叹睿其叶很好。”
“还不够。”萧洛隽冷静地打断萧览瑜的话。
萧览瑜一脸诧异:“大哥?”
萧洛隽沉声说道:“其一,漠北为游牧民族,冬天粮草未足,便容易来抢夺粮食。其二,汗王新登位,却没有任何功绩,定然会想着通过远征来安定人心。其三,朔州这边主将未在,只有你这个花名在外的王爷,他们自然会觉得这是个乘虚而入的好时机。”
“那就是说,他们会有意宣战?”萧览瑜狐疑。
“朕正需要这把火!”萧洛隽微眯了眼,里头透出危险的亮光,有算计,疏狂与豪远。他说:“那样,泰王若有异心,边疆必会一乱再乱。”
萧洛隽又说:“睿其叶因其年幼,母亲身份又低贱,又谦称无德无能,汗位才没有落入其手,但断不能小觑他。他与右贤王的谈话,早就故意透露给努其哈,以表示他没有二心,与努其哈兄弟间无阋墙。阿览,这点,以后可以利用一二。”
门边突然有很大的动静,却是邵姜白想不通折返,推门而入,风风火火地说:“阿姐,我们勿要理萧览瑜,我们出去玩。”说着就进来拉着聆音走,并且怒瞪了萧览瑜一眼。
“无聊。”萧览瑜说了一句。
萧洛隽却笑起来,笑语浅浅,说:“泰王两女,倒是性情各异。”
聆音被邵姜白拉出去以后。邵姜白问:“姐姐姓什么?”
“我姓虞。”
“哦……虞姐姐。”邵姜白拉过聆音的手,笑容明媚如朝阳新生,说,“姐姐会骑马吗?”
“不会。”
“那我教你。”
邵姜白吹了一声响哨,便有一个婢女牵着两头骏马过来。景王府邸离草场并不远,不多时,便来到广袤无垠的草场。在车驾上观看外面,并没有此刻这般生动新鲜。远处有几团羊群,袅袅中有孤烟升起。邵姜白翻身上马,绕着马场策马跑了一圈,然后跑到聆音旁边,说:“如何?”
“邵小姐骑技让人歆羡。”
“不要这样文绉绉的,叫我阿白就可以了。对了,虞姐姐,忘记叫你换身骑装了。”
聆音在宫外并没有穿着那些长袂拖曳的服装,身上只是件天水色的宽衽衣服,倒不是很束缚。见到白马可爱,早已按捺不住,也顾不得去换身衣服,并且自信轻功了然,将裙裾稍稍提起,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