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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虞则琬的目光瞬间被那凤箫给吸引住了,不过她似乎十分忌惮凤箫,想要伸手去拿凤箫,却又不敢。
岳太后显然也注意到她的眼神,心下一喜。所谓鬼魂,都是有软肋的……
正巧这时,刚刚这里闹出的动静被外头的宫女听到。有一个小宫女进来,小心翼翼问道:“太后?”
岳太后向来是不喜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尤其是被那些身份地位卑贱的宫女看到。她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那个眼生的宫女,道:“林盏姑姑回来了吗?”
那名小宫女看着宫殿内这混乱的场面,不过训练有素地还是保持着镇静,眼睛并不往其余的地方看,小心翼翼道:“林盏姑姑还在陪着岳姑娘,大概过一会儿就回来。需要奴婢去叫林盏姑姑吗?”
岳太后揉了揉眉心,自从这宫女一进来,那“虞则琬”又消失不见……
许是无法见到生人吧。
小宫女向前,想要给岳太后整理下仪容。她近前来,带着殿外的冷意,让岳太后打了一个哆嗦。她一挥袖子,道:“不用。”
宫女猝不及防,被她的力度带得后退了几步,而原来消失的虞则琬竟然又出现。此刻是在宫女的背后,就静静地飘在那,而原本只是瞳孔流血,现在连鼻腔间都有血流了出来,滴落在地。
岳太后的心脏怦怦地不停跳动,道:“你往后看看,可有什么异常?”
那宫女本来以为太后发了大怒,已经跪伏在地。此刻听到岳太后号令,听从地转头,同虞则琬对,探头探脑地看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来,露出迷惑的眼神:“奴婢……奴婢眼拙,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太后的内心惊疑不定,难道,就她一个人能看到虞则琬?因为她和她有所牵连,才导致虞则琬有足够的怨念,只有她才能看到?
“岳蓉,别猜了。在这世上,唯一能看到我的便是你了。”白衣女子道,形如鬼魅,嘴角勾着笑,“她看不到的。这世上活着的,也就你一个人待我不薄了。”
“你出去,去找林盏,让她马上到这里来。”太后情绪有些失常,却不想在宫女面前失态,“等等,把凤箫捡起来,放到玉盒里,收到哀家的库房去。”
“是。”宫女低眉敛目,走到摔落在地上的凤箫旁边,将凤箫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入了玉盒之内。
对,一定是这样的,只要凤箫不在殿中,这虞则琬就会消失不见,只是……
为什么虞则琬看起来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就像是从前的模样,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
宫女走出了殿,宫门合上的一刹那,岳太后有种窒息的感觉。这宫殿就像是一个空旷的牢笼,而她便是被人捕获的猎物。
白衣女子含笑地看着岳太后。而岳太后看到对方,居然一直保持悬空的姿势,足尖不点地,长长的衣摆落在青砖上。
她朝着岳太后飘了过来,那诡异妖艳的红唇附在岳太后的耳边轻柔说道:“长夜漫漫,十分寂寞。岳蓉,你活得也够久了,可愿同我相伴?感受一下万年的黑暗和冰冷。”
岳太后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血液依附在她的脸上。她猛然一个哆嗦,长袖挥舞,想要赶走身边的白衣女子。然而对方却如同附骨之疽,无法驱离,只能任着对方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岳太后想要叫人,然而那殿门合着,无人进来。
“岳蓉,你为什么要那般恨我。我已经退让至此,你为何仍紧追不舍,咬着我不放?”那声音带着无限的幽怨和不解,落在了岳太后的眼里,却让她眼睛怒睁,贵妇人的姿态全无。
虞则琬步步逼近,冰凉的手指抚摸上了岳太后已经开始松弛的面部。
岳太后怒目圆睁,想着逃离,却逃离不了。似乎……似乎对方积攒了多年,终于寻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要报复她。
“退让?你的退让又有什么用?只有你彻底死亡,才能让我真正高枕无忧。”岳太后仰天长笑,原本好看的容貌扭曲起来,“真是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你是先帝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女人,是高墙之上娇美的花。你没有出现之前,先帝也对我柔情蜜意过,可之后呢?我就像是被他信手采摘的野花,是活在你的阴影之下的人。我爱了先帝数十年,他却吝啬地不肯多给我一个眼神。我曾经以为,终将有一日,他的瞳孔里会再度映照出我的样子!毕竟我等了那么久,才登上后位,才扫清了我面前一个又一个的阻碍!可结果呢?结果先帝对你一见钟情,从此对你魂牵梦萦!后宫三千粉黛,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就算你同叶风两情相悦,先帝也愣是想方设法破坏。你以为当年叶风为什么会尚了新城长公主,那还不是先帝从中作梗。先帝那时候倒也可笑,明明膝下都有了两位皇子,却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扮成普通的公子哥,同你结识。甚至还因为我当年在闺中同你相识,叫我帮忙为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询问你的喜好,想讨你的欢心。我同你哪有什么交情,仅仅是点头之交罢了,不过我却不能够告诉先帝实情。真可笑,为了讨我的夫君欢心,却只能用帮助他去讨好另一个女人的欢心来获得。先帝,甚至还对我说,你不喜欢他也罢。他愿意给你时间,让你接受他,我能不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