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在做困兽之斗，观战的人在兴奋欢呼。
    坐在观战区的夏云姝看着底下的情形，除了一开始因不喜这样的场面而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再没有多余的反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挣脱不开就只能认命。
    作为旁观者，她不会过多掺和，更不会天真的想着把那些人救出来。在这往生城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看着那里面的人觉得可怜，谁又知道在外面的时候是否有人也曾丧命于他们手中呢。
    而且说真的，但凡在往生城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不会有太多怜悯之心，她也不例外。
    “原来坐在观众席是这种感觉。”夏云姝略带感慨的说。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这里的观众席观看。
    祁景见她神色没有太多变化，才稍稍放心。
    他带她过来，主要是想让她知道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以前她孤立无援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他也想要借此机会弥补一点他曾经就这么任由叶七在这里苦苦挣扎而视若无睹的遗憾。
    “什么感觉？”
    “不太说得上来，就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说罢她转向祁景，看着他微微一笑说：“祁景，我们现在是旁观者，早已不是局中人，我就好好的坐在你身边，你也好好的坐在我身边。就算现在要被迫成为局中人，以你我的本事也没有破不了的局。”
    她这是在……开导他？
    意识到这一点，祁景突然就笑了。
    本来他带她来是想让她从过去不太好的遭遇中走出来，因为自来到这一片地域，他就感觉她好像对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在意。
    没想到她竟也是同样的打算。
    还真是……
    不知说什么好了。
    心好似一下就被填满。
    握紧了她的手，他说：“不错，现在我们是旁观者。”
    “我有点好奇你当初在这里看着叶七时，是什么心情。”夏云姝突然说，听语气完全就是单纯的好奇。
    “……要听实话？”
    “当然啊。”假话她听来干嘛。
    却见祁景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说：“觉得她身手有很大的进步，足以在这里活下去，同时也对她多了点欣赏。”
    短短几个月时间身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纵是他都不由赞赏。
    “除此就没有别的了。”
    倒是实诚。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他当初是确定叶七能自保才离开的，以此可推断出他那时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叶七。
    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
    如果当时是叶天御在叶七的立场，她听说后也一定会来看看，在确定叶天御能自保后，她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直接离开。
    第860章 老大是不是来过
    “别这么紧张，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其实很赞同你当时的做法。”她语气诚恳，不似假话。
    祁景也知道她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的，她是真的这么想。
    她总是如此特别，换了其他女孩子，就算没有怨怪，怕也做不到像她这么释然。
    爱怜的抬手揉揉她发顶，祁景没有再说话。
    两人继续观战。
    不远处落座的姜彤和君流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彤、彤姐，这是……什么？”饶是经历过生死的君流都有点被眼前的情景惊到。
    “……很明显，这里的人都在以此为乐。”姜彤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她以为她已经见识过往生城的残酷，却原来那些不过是皮毛。
    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夏云姝和祁景两人。
    两人无比淡定，仿佛在看很寻常的赛事。事实上，她都快看吐了。
    是她承受能力太差，还是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云姝也是……习以为常吗？
    到底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对这些都习以为常？
    “那些人最终只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坐在他们旁边的风尧突然开口说。
    “只有一个？！”君流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里面的人，入眼看去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他简直不敢想象。
    “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也太……”
    君流没有说下去，风尧却冷笑接话：“太残忍？”
    “这就是往生城的生存准则，我们这些人没有几个不是从里面出来的。阿七姐还曾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年，总共经历了十场这样的格斗局，一时在往生城名声大响。”
    叶七是往生城的传奇人物，来了往生城这两天，姜彤和君流一路从南到北，自然听说过不少关于叶七的传言，其中就有她在地下格斗场连战连胜的事迹。
    他们原以为地下格斗场是他们认知中的地下格斗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
    十场就待了一年，岂非就是一场一个多月？
    “那时阿七姐才十岁不到。”
    “……”两人一致静默。
    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不过两人都知道风尧很在意叶七，不好在这时候多提叶七的事勾起他的伤心事，姜彤就把话题的重心稍稍转移了一下。
    “风先生刚才说，你们这些人没有几个不是从里面出来的，祁景和姚绪也是吗？”
    风尧往祁景和夏云姝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说：“不错，他们都在这里待过大半年，因为每次只能活一人，他们不是一起来的这里，我们也没有在这里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