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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怀音默然。
严思礼又道:“我听你二哥提过此人,也听过此人的传闻,然而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
严怀音沉默的听着。
“他今日是来跟父亲提亲的。”
她顿时眼含诧异的看向她大哥。
“父亲似乎不太喜欢他,本来是婉拒了,却被他的一番话打动了,说是考虑两天。”
她默然,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可是又隐约觉得他说那个故事的深意,并不仅仅简单的是在向她表白。
他看向她妹妹,垂首敛眉,鬓边几丝黑发落下来,微微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她心底的想法。
严思礼道:“此人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至少经过我这次和他的接触,大哥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其他不说,就从目前来看,他年纪轻轻坐在那样的位置,也是大有来头。大哥是商人,从来官.商一体,和他结交,绝无坏处。”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听说森延回法国去了,看来你和他再无可能,你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过去。”顿了顿,“不过父亲似乎并不太喜欢他,当然,这事也在你,你的婚事你作主,你若不愿意,我们不勉强你,只是大哥觉得他对于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况且……我看他对你的心意,只怕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你还欠了他人情。”
其他的严思礼没有说出口,从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严怀音吃了两天的药全好了,这两天薛善人没有来,倒是早晚打了电话来问候。
严父吃完饭后把严怀音叫进了书房,严父习惯性叼上烟斗,看见书桌上放着的一盒进口的雪茄,又放下烟斗,抽出一只雪茄点上。
严怀音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放在严父面前,看见严父抽雪茄,她坐在书桌前的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道:“爸爸不是不喜欢外国烟吗?”
“这是那天薛善拿来的。”严父吐出一个烟圈,慢慢道:“如今时代变了,也许……为父也不该故步自封。”低下头呷了一口茶,咳嗽了一声,又道:“生意上的事……你大哥的那些主意,其实我并不太赞同,你二哥又是个没主意的,你若是个男子,跟你大哥两人倒还好些,咱们家也太人丁单薄了些,你和你二哥又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里,严父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儿,低声道:“提亲的事……你怎么看?也该给人家一个答复。”
严怀音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婚姻之事,但凭父母作主。”
她穿越来后,为了避开二嫁的剧情,不社交,不上大学,活成了别人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闺阁小姐,可是没想到剧情君太强大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严父抬眼皮看着女儿,揿灭手中的烟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翌日,薛善便来严家商量,省略订婚礼,直接换庚帖,合八字,择婚期,按照旧礼举行中式婚礼,两家长辈都不喜欢婚纱和教堂,薛善希望婚期越快越好,最终定到八月初,薛善的外公在太原老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薛善打算婚前再派人去接。
大家商量完,一家人围在八仙桌旁热热闹闹的吃晚饭。
严大少爷给薛善布酒,严大嫂给薛善布菜,严二少爷喝得脸蛋红扑扑的,严父有些微醺了,席上的菜又换了一轮新的。
严母指着一道新上的菜对旁边的严怀音说:“这锅烧羊肉是晋菜,也不知道薛先生喜不喜欢。”
严家刚了解到新女婿老家是山西太原的,所以特意做了他家乡菜。
严怀音抿唇微微笑了笑,低声道:“妈,菜有点腻口,我胸口有些闷,去客厅坐坐。”说完,悄悄起身溜去了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沙发旁的落地台灯,橘色的灯光透过乳色的灯罩射出来,雾蒙蒙的灯光有些昏暗,下人瞧见了要来开灯,她摇头挥手,一个人坐在台灯下的沙发上,低头拿水果刀削梨。
梨皮和小刀的影子落在地上不断变幻着。
她刚削好梨子吃了一口,忽然感觉身旁的沙发一沉,眼前人影一晃。
她咬着梨抬起头,薛善坐在她旁边,眼含笑意望着她,看着她口中的梨,轻声念了一句:“婆娑碧叶晶,枝下脆梨莹。”
严怀音咬了一口,“薛先生想吃吗?我分一半给你。”
他摇头:“我不喜欢分梨。”
严怀音嗯哼一声清了清喉咙,又咔嚓吃了一口。
“婚礼……还有什么要求吗?”他一只手搭在她后面的沙发靠背上,一半脸沐浴在灯下,一边隐在黑暗中,更显得轮廓深邃,两只眼睛睁睁的看着她,泛着光。
她抬眼朝餐厅远远瞟了一眼,大哥二哥似乎都有些醉了,刚才看他一杯接一杯,比大哥二哥都喝得多,现在看起来一点儿醉意都没有,想不到酒量还挺好,酒量好……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练出来的,她定了定神,摇摇头,回道:“我没什么意见。”
“我外公很想见你,他想让我赶紧派人去接他,只是他最近腿疾犯了,正在扎着银针,我不想耽误他的病情。”他低声道,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严怀音道:“老人家一个人在那边吗?”
他点了点头,酒喝多了口有些渴,看见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我外公是孤儿,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外婆去世很早,我母亲也在我小的时候去世了,我是私生子,随母姓,所以跟着我外公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