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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最爱的抹茶蛋糕。
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包装盒上还有刚刚凝结的水雾。
“什么时候买的?”冬醒指着蛋糕,侧头看了眼正在吃早餐的母亲,神情有些奇怪。
今天也不是谁的生日啊。
许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噢,带回来给你吃的,结果你不在家。”
冬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天晚上到家之后实在太疲惫,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哪还有功夫去注意这些。
“来吃早餐。”许母说着给冬醒盛了碗粥,“蛋糕等会儿拿出去扔掉吧。”
昨天晚上女儿没吃,即使许母及时把它放进了冰箱,可今天早上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发现有些变质了。
肯定不能吃了。
母亲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冬醒埋头喝了一小口粥,悄悄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母亲,她的神情不喜不怒,平静得可怕。
冬醒的心里反而更没底了。
难道陆擎冒充卫嘉父亲的事被她发现了?
正想着,许母拿了个鸡蛋剥着,慢慢道:“下次别再这么晚还不回家了,女孩子大晚上独自回家不安全。”
冬醒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母亲说的是她回家晚,而不是说她和一个男人那么晚了还待在一起。
显然是没有发现昨天晚上那通电话的古怪之处。
她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许母很满意女儿的回答,想起了什么一般,状似随意地问:“昨天晚上是卫嘉的爸爸送你回来的?”
“啊?”冬醒张了张嘴,想起那个目光沉稳而威严的男人,“是啊。”
昨天晚上冬醒原本是想让景初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就行了,结果这人一根筋,执拗地表示夫人是命令他把她送到家门口。
刚到了单元楼楼下,冬醒生怕景初会执意送她到真正的家门口,那被母亲看见了不得骂死她,趁着景初下车想绕到后座给她开车门的功夫,自己推开车门小跑进了楼道,还不忘挥了挥手,“谢谢你。”
“卫嘉的家庭条件挺不错的,”许母咬了一口鸡蛋,今天煮鸡蛋的时间把握得刚好,吃起来绵软细腻,口齿留香,“她爸爸是做什么的?”
“我哪知道啊,”冬醒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母亲那颗中年妇女的八卦之心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卫嘉的爸爸。”
事实上她根本没见过。
因为上一世听卫嘉说,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妻女,和他的情人远走高飞,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生活。
而她的妈妈,因为这件事情患上了抑郁症,在卫嘉小学六年级毕业的那一天,从家中阳台的窗户上一跃而下。
当场死亡。
卫嘉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冬醒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说,“我希望他和那个小三能死在外面,最好永远也别让我看见他。”
好在这一世母亲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冬醒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胡说。
“以前开家长会怎么没有见过她爸爸呢?”许母夹了一些小菜送进嘴里,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卫嘉和冬醒是初中就是同桌,每次许母去给冬醒开家长会的时候,身边的座位总是空着的。
“可能工作比较忙吧。”冬醒随口搪塞一句,迫不及待地转移了话题,“哎呀妈妈,您问那么多干什么,那是卫嘉家里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多关注了。”
她本就不是擅长撒谎编故事的人,要是母亲再追问下去,只怕会露出马脚。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好在许母没再多过问,她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唇角难掩笑意,抛出一个对于冬醒来说惊喜万分的重磅炸弹,“你爸爸有没有告诉你,他在H市的工作结束了,休假一周。”
说着故意顿了顿,看冬醒已经一脸期待的表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今天下午两点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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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机场。
这里从未有过停歇下来的安静。
匆匆的背影,急促的脚步,行李手推车的滚轮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被沉重的行李压得吱吱作响。
这里是上演聚散离合的最好场所,连航站楼中显示屏上不停滚动的航班信息都在十分应景地来为即将的分离或团聚上演紧张节奏。
有多少导演拍摄的影视剧和作家笔下的言情小说赋予了机场浪漫的元素色彩,却不料更是突兀地加深了现实中人们对其的失望。
文学只能是文学。
文学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冬醒甚至可以想象着那些言情作家或编剧们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五脊六兽地坐在机场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意淫出一个又一个或是分离或是相聚的悲伤或感动的场面。
那些她看过的言情小说是假的,只有在她眼前出现的快十五年没见的男人是真的。
想必还没有人体会过一个明明已经去世的人又在十五年之后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感觉,冬醒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个。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而风尘仆仆的父亲,他的眼角带着中年男人该有的细纹,头发因为染黑过而显得墨亮,即使整个人看上去因为旅途劳累而显得疲惫不堪,却还是掩盖不住那一身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