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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替陛下解释:“原先陛下见顾姑娘,呃,生活得不是很好,提高全部宫人的份例,老奴也跟着沾光。这顾淑姑娘住的好,是托您的福。”谁知道您老竟然是唯一没被恩泽到的皇后。
蓟云桥摇摇头,“世事无常,住得再好也无济于事。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连这个也计较?”
“顾姑娘心胸宽大有目共睹。”三元拍马屁。
谢晏送完燕泽使臣,发现蓟云桥做了一大桌丰盛的午膳,全是按照谢晏的口味喜好来。尽管谢晏从来不曾对膳食发表过喜恶,但蓟云桥还是准确摸中了他的偏好。这种不经意间的照顾讨好,让谢晏十分受用。
而在蓟云桥没有下厨的日子,谢晏则吩咐御膳房专做她喜欢的。有来有往,润物无声,但双方都知道对方的体贴。
“今天是什么日子?”谢晏抬起蓟云桥的双手查看,没有伤口。蓟云桥以前手上经常受伤,谢晏干脆就威胁她干什么受伤以后就不准再做,弄得蓟云桥现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对付蓟云桥切实有效,谢晏很满意。
“没什么特别的啊,补偿你前几天吃的青菜宴。瞧你一脸青菜色。”蓟云桥随口道。
“你知道朕这是欲……”谢晏为自己正名。
“吃饭。”蓟云桥踮起脚堵住谢晏剩下的话,脸上火辣辣一片。
谈场柏拉图的恋爱不好吗?
第35章 屠苏酒
宫里明显有了年节的气氛, 不经意间, 某个角落的红灯笼就挂起来了, 衬着红艳艳的窗花, 喜气迎人。红梅夹着白雪盛开, 傲骨青松抖落雪花。
往年谢晏孤家寡人, 过年不过更显形单影只, 因而不爱大操大办,一切从简。但今年不一样,他和蓟云桥过得第一个年, 必须郑重。
宫中的地窖挖出一批酒,散发后泥土和雪后清冽的香气。拍落泥土,重新用红布封好, 再拿一张红纸, 由谢晏题两句祝福语,盖上玉玺, 送往各个大小臣子家中。是谓屠苏酒, 能预防灾病、瘟疫, 过年全家共饮, 祈祷一年里无病无灾, 常交好运。
原本是没有皇帝题字的惯例, 但谢晏想到那场令人闻风丧胆的疫病,对许多家庭是灭顶之灾,因此格外写了几句话。
当然朝廷上上下下几百大小官员, 总不可能一个个写过去, 谢晏挑了过去一年对朝廷有贡献的、以及未来准备提拔的官员着重嘱咐了两句。
过年大臣之间总少不得互相拜访,到时一对,谁干不好自己心里有数,若是不加反省,撤职就在明年。
谢晏下笔唰唰唰,蓟云桥搬着玉玺跟在后面盖章,像只勤劳的蜜蜂围着谢晏打转。通过谢晏题字时的表情和内容,她大致知道了每个大臣的品行,和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还挺有趣。
谢晏写到一个人时突然停住,思考了几秒,似乎不知道改怎么评价才合适。
蓟云桥转过来看:“孙寄,此人如何?”
“腹中有才,女眷无德。”谢晏简单解释。
孙寄在断案方面颇有天分,他年少丧父,由母亲一人抚养长大,甚是孝顺。只可惜老人家善恶难辨,找了个贪婪儿媳,两人经常趁着孙寄不在家中,收受原告被告贿赂,明着暗着影响孙寄判断。而孙寄又是个听话的,每次知道后大发雷霆,却被他老娘说两句就轻轻放下,以后会被影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他目前还未出现重大偏颇,朕就算是皇帝,也不好管家务事啊。”
“打铁还需自身硬,家族从内里溃败起来,速度更快。”蓟云桥道。
“此言有理。还是顾苏好,比朕还明理,江山有你不愁。”谢晏趁机道。
“正经点。”蓟云桥踢了他一脚。
谢晏在纸上写了句隐晦提醒的话,能不能领悟就看他自己。反正下一次科举就在明年,大宣多是好儿郎。
还剩几张红纸,谢晏想了想,写了一行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朕与顾苏,永结同心。”
蓟云桥没看清内容直接把玉玺盖下去了。
谢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拥住蓟云桥来看,“自己盖的章,顾苏你得认一辈子。”
“奸诈!”蓟云桥笑着骂他。
“红纸黑字,明明白白,朕岂是黑心商人。”
“当然认,怎么不认,我好吃懒做,想来是你比较吃亏。”蓟云桥拿起那张纸折好,放进兜里藏好,“我收走了,你以后可不许耍赖,敢纳妃我就把它塞你嘴里。”
“自然是不敢。”
下午,去荆州调查刺杀事件的宋长戈风尘仆仆,终于赶在过年前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经过勘察,发现了蓟家破落地不成样的老宅下面居然还有一间广阔的地下室。里面明显是个最近还在用的训练场地,他顺着生活痕迹找到了帮蓟开川训练死士的教头,是个朝廷追捕多年的江洋大盗,鬼狐,原来一直躲在地下,难怪十几年杳无音讯。
江洋大盗年纪大了,没跑掉,被宋长戈擒获,现在正在天牢里。不过,这么多年,除了第一次交接,蓟开川一直和他断开联系,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就是,蓟开川应该只养了一支队伍。
“坏消息是……”宋长戈从怀里掏出一张陈年泛黄的羊皮卷,还被烧毁了一角,上面零零乱乱记载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