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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用乔妹儿去吩咐,许巧娘便将皮冻端到厨房后,反扣在桌上,拿刀细细的切了,又剁成小碎儿之后,与那猪肉馅儿拌在了一块儿。
乔妹儿取了那小蒸笼过来,垫上笼布,而后将一个个捏出花褶子的汤包放在蒸笼上。因着个头大,一笼只有五个,摞好之后便放入锅中隔水蒸。
待水开,再抽些木柴出来转为中火,继续蒸个一盏茶的时辰,灌汤包便能得了。
正巧这时候蒋大郎又跑了进来,道:“乔娘子,那灌浆可好了?外头有郎君点!”
“好了!”乔妹儿应了一声。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早就有些累了,脖子那块儿酸得不行。
许巧娘便心疼道:“嫂嫂你歇着,我去送。”
乔妹儿点点头,取了两笼出来,“这个我先晾着,你送完了便回来吃。”
徐许巧娘“嗯”了一声,正要往出走,乔妹儿又叫住了她,“等等!碗橱中还有早前做好的麦杆儿,咱家这灌浆做的个头大,怕是不好夹的,容易破皮儿,你将那麦杆拿两个出去,叫客人细细的在皮儿上戳个洞,将里头的汤汁吸了,再慢慢蘸着酱碟咬着吃。”
许巧娘随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越想越觉得馋,取了麦杆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出走,就等着送完之后回来尝尝嫂嫂的手艺。
“一号桌的郎君,您的灌浆来了。”许巧娘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掀开帘子,将蒸笼放了下去。
不得不说,灌汤包与小笼包相比,颜值似乎更高一些。
从那若隐若现的面皮当中,似能瞧见里头汤汁儿流动的模样。
一放在桌上,相对而坐的两人便再也挪不开眼。
赵晚今日又是看女兄与小外甥的一天,这不,带着自己身边的内臣路过这乔家食铺,就又想着进来尝一尝。
此刻他笑道:“你家的吃食一如既往的好。”
“您……您客气了。”
许巧娘没想到又是他,也低声回了:“这是我嫂嫂今儿做的,怕是比不得郎君家的厨子。”
她觉着这位太子殿下是在客气呢,毕竟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宫里头,那最好的厨子也待在皇宫里头,嫂子手艺再好,怕是也不及宫中的。
赵晚笑了笑,没再说,拿起一边放着的麦杆儿,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先是用尖的那一头轻轻挑起灌汤包的面皮儿,没想到这面皮儿挺有韧性,稍轻一些力道便不能挑破。
为了能尽快吃到嘴里,赵晚只能将麦杆儿往下一压,顷刻间,那有些许泛着油亮的汤汁儿便溢了出来。
他顾不得旁的,赶紧就着麦秆儿吸了一口。
许是被烫到了,他面色有些泛红,还咳嗽了两下。
许巧娘这时还没走,赶紧递了一杯温的大麦茶过去,“郎君您小心些,这个方才刚出锅,有些烫。”
赵晚“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可在美食面前也顾不得这个。
他又慢慢的将灌汤包里头的汤汁吸了,然后才将麦杆放在一边,用筷子夹着汤包上头的花褶儿,放在那酱油碟中轻蘸,一口一口的咬着吃了。
许巧娘就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吃饭的样着实文雅,一时见这边没自己需要忙的,便也回了。
人一走,赵晚对面的内臣便立刻道:“您可是烫着了?臣去外头药铺与您寻药去。”
赵晚摆摆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用不着,不过是叫汤汁儿烫了,过两日便好了。”
他还没那么矫情。
且想着方才那小娘子的话,赵晚觉得自个儿并非是在说客气话。
毕竟宫中膳食都精致的很,像是外头这么简单粗暴,一个灌浆都能做的有小儿拳头大的倒是少见,不过吃起来很是爽快就是了。
毕竟在宫中处处要讲究,即便他身为太子殿下,这衣食上头总要守些规矩。
当然,出来就管不了这许多了,宫里头那些人毕竟都是爹爹给的,且他们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怕自个儿吃多了或是怎么着,从而连累了他们。
他都理解。
所以他只能常不常的借口出来看女兄与外甥才能爽快的吃上一回,至于眼跟前这人……他到底也当了几年的太子,收个把心腹也是正常。
至少这个常叫他带出来的内臣不会像宫内的内侍一般,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的,处处管着他。
所以某个到了叛逆期的太子,就这么小小的在饮食上反抗了一下亲爹。
再一次的,人走后,乔妹儿知道他又来过的消息。
本以为又跟上次一样,这回来了,想是起码也要过个七八日才会知道他的消息,就没想到,第二日就听到了他的消息。
那就是今年才虚岁十四岁的太子殿下呀,他有媳妇儿了!
哦,准确的说,是官家直接下了圣旨,将已故武襄将军之幼女狄谋定为太子妃,待太子十六便可成婚。
许巧娘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回来,道:“嫂嫂!太子殿下有了太子妃啦!”
乔妹儿也八卦这个:“你出去打听了?可听到什么了?”
说起这个八卦,许巧娘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多人都在说,这位武襄将军之幼女不像是武将家的女郎,倒像是那书香门第出来的,行走坐卧皆娴静淑美,很有些美名!”
乔妹儿心说那你这不是废话,官家当然疼儿子,时下皇家嫁娶那是“不问阀阅,注重门第”的,简单来说就是不太看重你家祖辈上有没有出过什么权贵,而是要看当下门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