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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那我帮你涂药吗?你背部的伤不方便涂,右臂的仿生义肢现在又没有安装上,一只手不方便吧。”晏瑜玩着手上的药膏外包装盒,有些尴尬地问道。
顾辞川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某人第一次帮我上药的时候,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叫我别咬她。我又不是狗。”
“那我不是第一天被你的壮举吓到了吗,”晏瑜尴尬一笑,打开药膏的盒子:“来,你先把上衣脱了,我闭着眼睛给你上药,绝不偷看。”
“闭着眼睛怎么给我涂?”顾辞川语气淡漠地反问了一句,倒是堵得晏瑜哑口无言,显得她故作矜持,图谋不轨了。
话是这样说,当着晏瑜的面脱衣服还是让顾辞川感到有些羞耻。
他轻轻地咬了咬唇,耳根慢慢变得通红,他犹豫了一瞬,才用剩下的左臂慢吞吞地剐下自己的破碎不堪的囚服,露出精壮却又带着累累伤痕的躯体。
常年在战场上经受风吹日晒而形成的古铜色肌肤就如同巧克力酱一般诱人。
顾辞川似是感觉十分羞耻一般闭上眼睛,鸦睫轻颤。
道道交叠的斑驳血痕密布在精壮的褐色躯体上,几种极端的颜色交互,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的清冷易碎和桀骜不屈交缠在一起,攒出令人沉陷于贪嗔痴的欲望。
晏瑜的眸色一深,喉头滚动了一瞬,她飞快的移开目光,蘸着药膏的指尖轻轻地点在顾辞川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上,他的伤口处生出一种很清凉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就像是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迫不及待地钻出来。
忽然一股白桃乌龙的甜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晏瑜的鼻翼,慢慢地变得浓烈和缠绵。
“……你的发情期还没有过?”晏瑜怔了怔,低声问道。
顾辞川背对着晏瑜坐在单人钢板床上,只听见站着的晏瑜的声音传进耳膜里透着些喑哑。
“这才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了?”顾辞川眉头微微蹙起:“你之前叫人给我打的那只抑制剂看来失效了,再给我打一支吧。”
“信息素抑制剂打多了的后遗症是很严重的,我听说甚至有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晏瑜沉声劝道。
“我知道,所以我的生理期才会那么痛苦。”顾辞川淡淡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
“难道……难道你一直都是硬扛着发情期靠打抑制剂过来的?”晏瑜满脸不敢置信,失声问道:“十几年来,你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没被其他alpha标记过?”
“没有,习惯了。”他平静地又重复了一句。
“连临时标记都没有过吗?”晏瑜还是不敢相信地追问道,甚至忘记了这些问题有多么失礼。
顾辞川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回答道:“有一个人给我临时标记过,我也只被临时标记过一次。”
晏瑜这才闭上嘴,只不过表情仍然很复杂,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浑身一抖。
“……哪里来的薄荷味,是你?”顾辞川猛然抬眸。
熟悉的薄荷味。
让他想起幼年时在垃圾星的那个贫民窟渡过的那么多个夏天。
蝉噪的夏,院子里枝叶婆娑,绿色凝固,就像琥珀被时光禁锢,不再流动。薄荷被泡在瓷杯中,跌宕沉浮,沁有凉意的气息倔强地盘桓在四周,待与凉风共舞。屋子里老旧的风扇勤勤恳恳地转动着,切了一半的西瓜泡在冰水里。
晏瑜的表情一滞——糟了,这次应该是她和顾辞川在这个不通的气狭小空间待得太久,他甚至让她有了反应。
晏瑜立马转身:“我这就出去,让狱警把抑制剂给你送来。”
“等等。”顾辞川忍住身体的躁动,冷声叫住她:“那你怎么解决?”
“打抑制剂啊,”晏瑜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你不是不喜欢被别人标记吗?上次你还很生气地拒绝了我的好心帮忙。”
她放下药膏转身出去:“你忍一会儿,我现在就让狱警去给你拿抑制剂。”
“你站住。”顾辞川迎着晏瑜讶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过来,临时标记我。”
“诶?可是你上次不是很抗拒……”
“我难受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现在你的信息素被我勾起来了,让你也不舒服了,我有权负责。”顾辞川板着脸生硬地丢下一句话,耳后根却是烧得通红。
真是脾气古怪又别扭的一个人。
晏瑜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长发撩到耳边,俯下身子凑他的耳侧,柔声道:“我会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的。”
当她咬上顾辞川的后颈时,两个人的身体都轻轻战栗着,空气中浓烈的薄荷包裹着白桃乌龙的气味,交织缠绵在一起。
被攥紧了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低吟。
低微细弱的呜咽,从顾辞川的喉咙里轻轻溢出来,却被他很快强行忍住。
“小黑皮,你的信息素好甜啊。”晏瑜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呢喃着低声说道,复又咬上男人的后颈。
顾辞川死死地咬着唇,耳后根烧得通红,甚至连眼尾也渐渐染上了点点樱粉,他却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吟呻。
只是他的那双蓝眸逐渐变得浑浊而迷离,蒙着一层盈盈的水雾,蓝眸水光潋滟,荡开细碎的波光,像是揉碎了一池星河,又就像是一片永远也无法泅渡跨越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