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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都是吃婚宴流水席,菜肴虽繁多,但口感一般,宾客往来憧憧,也没空好好吃饭。
“你想吃什么?”
他说着松开薛秒的手,已经在思考做点什么吃了。
“你......”
薛秒看着他的鼻梁,右侧仍然残存着一点淤青,眼下也蒙着小半片青灰色,显而易见的疲惫。
脸上的红肿虽然消了不少,但还有几道细小的伤痕刻在皮肤上,宛如起了裂纹的白瓷。
“你这儿还疼吗?”
钟敛渠顺着她的目光,不以为然地按了按鼻梁,眉峰轻簇,“没什么感觉。”
“算了。“薛秒摆摆手,安排道,“你躺着,我去给你做个早饭,吃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给我做?”
钟敛渠没藏住语气里的惊讶。
“嗯,简单的家常菜我还是会做的,不过早上嘛,给你熬个粥就好了,别挑剔啊。”薛秒说着,半撑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他,“燕麦牛奶粥怎么样?”
“白粥就可以了。”钟敛渠笑了笑,诚恳道,“那就辛苦你了。”
薛秒趿拉上拖鞋,难得有几分兴致勃勃,“不辛苦,平时都是你给我做饭吃呢。”
钟敛渠按她说的乖乖躺在床上,侧过脸时,仿佛还能从枕边嗅到她发丝的香气。
他分辨出橙花与茉莉的清香。
薛秒走到客厅时,看到茶几上还摆着先前忘记收拾的消炎药。
把东西放回医药箱里之后,她怀着还算愉快的心情走进厨房。
笑容在看到空荡荡的冰箱时缓缓凝固。
薛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几天都是在钟敛渠父母家吃的饭,冰箱里自然没菜。
她经常吃外卖,家里的米都是小袋装,许久没添置,能熬出半碗粥都算不错了。
可是说要做饭的海口都夸下了,薛秒双手抱胸,扬起眉稍,对着空旷的厨房一筹莫展。
钟敛渠本来也睡不着,半天没听到厨房传来动静。
思索片刻后,他想起来家里估计没食材了。
“算了,出去吃早饭吧。”
干看着也变不出早饭来,薛秒这么想着,回过头,视线正朝向倚在卧室门前看情况的钟敛渠。
他比她反应快,走过来看了一眼,,“冰箱里应该没菜吧?”
“是啊,我给忘了,干脆出去吃吧。”薛秒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还不到七点半呢,我可好久都没起这么早了。”
昼夜颠倒的作息已经导致她很久没正经吃上一顿早饭了。
对于起早床这件事,钟敛渠倒是习以为常,“那就出去吃吧,顺便再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回来。”
各自换好衣服后,临出门时,薛秒站在玄关处,看着钟敛渠戴口罩的动作,哎了一声。
“怎么了?”
他侧过脸看她,白色的口罩边缘将男人的面部轮廓衬得愈发柔和,眉眼线条疏朗有致。
“再涂个消炎药吧。”薛秒从茶几上的医药箱里掏出一罐药膏,“感觉涂了还是挺有效果的。”
“好。”
钟敛渠伸手打算接过药罐,薛秒摇头,“我给你涂。”
她想起钟敛渠刚才按鼻梁的动作,暗自担心他又把鼻血揉出来。
薛秒伸手解开半边口罩,他的五官忽然在眼前又变得清晰明朗,几缕碎发在眉间晃了晃。
“......”她愣了一瞬,慢吞吞的揩了一抹药膏,“你头低一点。”
钟敛渠照做,弯下腰,低着头凑到她面前。
他的头发和性格一样,绵密细软,修理得很干净。
青茬茬的鬓角线条如同游走于宣纸之间的墨痕,衬得肤色更白。
“倒也不用这么低,我都看不到脸了。”
薛秒失笑,克制住揉他头发的冲动。
“哦。”
钟敛渠温吞的应了一声,站直几分,单手撑在薛秒身后的鞋柜上,缓缓抬眼,视线与她眼眸保持平齐,“这样?”
被圈在这无形间构造的亲密距离中,薛秒抹药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不自觉放缓动作,指尖落到鼻梁上盖住淤青。
“疼吗?”
“不疼。”
男人开口时,清冽的薄荷味儿在咫尺间轻轻散开。
药膏分明是凉的,薛秒却觉得指尖碰了火苗般,隐隐作烫。
感受到薛秒微妙的紧张,钟敛渠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眼瞳越发明亮。
在他身后是隔着纱帘投进来的晨光和忽明忽暗的树影。
朦朦胧胧一片中,莫可名状的情绪从寂静里汹涌着弥漫开来。
于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真切。
视线与呼吸在彼此心里化为实质,泛着微微的潮和软,如雨丝般交缠在空气里。
薛秒的指尖轻轻打着圈,心不在焉的敷完药膏。
莫名觉得每分每秒都被这种无言的情绪拆分得相当漫长,长到她忘记松开手。
柔软的指腹轻轻压在鼻梁上,钟敛渠似乎能感受到那些细微的纹络,正一圈圈缠住他。
薛秒的指节蜻蜓点水般碰到他唇峰,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
“好.......好了。”
钟敛渠垂眼,看着她收回的手,笑意温和,“谢谢。”
“不客气。”薛秒收好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擦药的迟缓,没话找话道,“你,你鼻子长得挺好的,手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