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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关于春闱和官吏调任安排,还有各部送来的卷宗就够她忙上好一阵子,今日还看了一整日的奏折,眼下想脑子放空都不行。
    顾凌云的宅子那么大,她家就算算上许小猫,许小兔,许大仓,许小仓凑数,也凑不够住几间屋的,怎么给岑女士说她要搬去鹿鸣巷?
    许骄头大。
    开春了,南顺的天气慢慢暖和了起来。
    许骄将自己捂在蚕丝被里,算了,明日再醒,实在不醒,回京再想,但其实也快回京了。
    许骄好容易睡着,被扣门声吵醒,迷迷糊糊中听到大监的声音,“相爷~陛下唤您~”
    又来了……白天折腾她一整天了,能不能消停了,陪太子功书的时候也没从早到晚伺候啊……许骄爬不起来,“大监我睡了,明日见~”
    大监奈何,但好赖周遭都被打发走了,大监道,“相爷,陛下说了,您不过去,他就过来,您可别同陛下闹了。”
    许骄正是困的时候,“让他过来吧!”
    大监手一抖,再出声,“相爷”
    屋里已经没有反应,是重新睡过去了。
    大监想死,这相爷和陛下又是闹得哪一出啊,这哪是逼死相爷或陛下,妥妥得逼死他才是……
    祖宗!
    大监走后,许骄终于可以继续好好睡觉了,蚕丝被捂在头上,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
    良久之后,宋卿源推门而出,脸上都带着不满,伸手掀了被子,刚想将她拎起来,但见她似个出生的婴儿一般,睡得很香。
    刚才心中那股子无名怒火一时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得坐在床沿边憋屈了好一阵子,最后俯身脱了鞋,宽了衣,躺下和她盖同一床蚕丝被。
    ——让他过来吧!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有一天还不得骑到他头上去?
    宋卿源想起身回去,身边的人伸手自觉环住他的腰,他愣住,许骄恼火道,“你睡觉真不老实!”
    “……”宋卿源无语。
    她再伸腿拿他当被子夹住的时候,宋卿源确信他有一刻是想将她踢下去的,但很快清醒过来,他不好踢!
    鸠占鹊巢,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忽然,她亲了亲他颈间,轻声道,“逗你的。”
    宋卿源僵了僵,不知道她清醒的,还是做梦?也可能是实在太困了,又揽着他,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宋卿源轻轻叹了叹,艹,温水煮青蛙了。
    ***
    一连十余日过去,时间都过得很快。
    白日里,许骄有时同宋卿源一处,宋卿源在一侧看折子,许骄开始着手春闱和官吏调任的细节。
    春闱这处沈凌是初次接触,只能当副手,让他做他也做不好,她只能带着他一步一步来;官吏调任这里要处理的细节很多,时间很紧,还要慎重,中途要调整和对比很多次,实在等不到回京中和罗友晨一处,只能她先开始,回京后和罗友晨做调整。
    翰林院的事,等回京中,要暂时交托给齐长平帮她看着,文书和圣旨这处齐长平就可以处理,其余事情她每日盯一眼就好。
    于是这十余日一晃就过,许骄忙忙碌碌,总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都觉眨眼就过。
    有时候在宋卿源这处,有时候在沈凌处,还有时候就在自己马车里。
    宋卿源的事多,她的事同样不少。
    而且她手上还有六部的例行事务和杂事,宰相这活儿一点都不轻松。
    而且,宋卿源仿佛已经默认习惯了每晚都和她在一处。有时抱抱亲亲,有时做些更亲近一些的事情,大多时候是两人都很累了,相拥而眠到第二日清晨。
    醒来的时候,他靠在她肩上过,也枕在她胳膊上过,还有一次,她第二日手抖得拿不起笔,恼火了一整日。
    他悠悠道,“要写什么,朕替你写。”
    贼喊捉贼……
    这一趟途中行得很快,路上又抢回来了十余日,无需等到三月初,预计二月下旬就能抵京。
    终于,等到二月十九日,抵达毫城,许骄如梦初醒,明日就要回京了,她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同岑女士说……
    这一日马车上,许骄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在走神。
    “阿骄。”宋卿源处理好手中的事,唤她。
    “嗯?”许骄回神。
    宋卿源从案几上拿起梁城之事的卷宗递给她,“梁城之事的卷轴,来龙去脉都在这里,早前没彻查清楚,给你看也是片段,你也焦心。你爹将你送到我这里,是想我护着你,那就等查清楚了之后再给你看全貌。”
    许骄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梁城之事,他一直不让她碰,但其实,她是最想知道的一个。
    “拿去吧,这是暗卫机构的卷宗,你看了就知晓了。”他再次给她。
    她眼眶微红,伸手接过,十年了,爹爹过世十年了,是终究有定论了吗?
    许骄手隐隐颤着。
    许骄喉间轻咽,手中握着这柄卷轴,竟然颤颤有些怕打开它。
    抬眸看向宋卿源时,宋卿源温声道,“看吧,朕陪着你。”
    许骄鼻尖微红,手颤颤打开它。
    梁城之事的来龙去脉很长,从十余年前述起,到瑞王自刎……
    许骄看了很久,双目含泪,一直没有落下来。
    但宋卿源见她目光被氤氲包裹,一直停留在最后一处许久的时候,他沉声道,“阿骄,你爹是死在洪峰时,和驻军一起扛沙包,安排百姓撤离时去世,如果没有你爹,兴许当年没有人能冒死说服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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