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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靳笑道,“国子监下设祭酒一人,司业两人,统管国中教育之事,许骄,你要接国子监司业之职……”
国子监司业,差不多教育部副部长职位了……
许骄心中嗟叹,遂又问道,“为什么?”
她没太明白柏靳意思,他不是让她帮忙来做他想做的事,怎么会突然去到国子监司业了?
柏靳笑了笑,温声道,“两年时间够做什么?”
许骄没应声。
确实,两年时间在这件事上,近乎什么都不能做。
就连榆木去一趟羌亚来回都要一年多两年,两年时间能做的事确实不多,兴许,只是刚开个头就结束了。
柏靳继续道,“国子监司国中教育,许骄,要想探索周遭,最重要的是观念,两年的时间很短,兴许都不够往返两次羌亚,但是教育之事可以传承。”
“譬如?”许骄看他。
他凑近,“譬如,世界可能是圆的,海洋的面积可能大于陆地,这世上有很多没有探索完的地方,等等……只有当莘莘学子慢慢接受这些理念,未来才有可能不断去探索,除了你,没人能替我做这件事。”
许骄明白了,柏靳的意思也是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花时间去做准备。
而最重要的准备就是观念。
“我明白了。”许骄应声。
马车缓缓停在国子监门口,侍卫推开大门,柏靳领了许骄入内,“白芷书院替代了一部分国子监的功能,但是不冲突,国子监司业原本就要去白芷书院讲学和做探讨,许骄,这是最好的沃土,这两年时间,我要能用之人。”
“好。”许骄应声。
***
六月中旬,南顺即将进入汛期。
每年南顺最怕的就是水患,所以从汛期之前开始,南顺的工部,户部,乃至朝中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这是一年中南顺最紧张的时刻,就连上朝的气氛都凝重了很多。
早朝上,都是朝中通报各地的汛期判断和准备;明和殿内,也都是各处关于汛期的折子一个接一个的递上来。
宋卿源近来关注的也都是汛期之事,弄得神色也很紧张。
沈凌已经去了梁城。
沈凌是宰相,也对工部之事熟悉,早前还去过梁城,所以这一轮汛期开始,沈凌已经外出公干,好第一时间处理紧要之事。
朝中之事楼明亮在照看。
宋卿源照旧每日都很忙碌。
朝中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过了一日又是一日,每日都有看不完的折子。
他也大抵没有早睡的时候。
早前还有许骄分忧,沈凌和楼明亮虽然能干,但磨合需要时间,尤其是相位,宋卿源知晓急不来。
“陛下,苍月来的密信。”是日,宋卿源正困得不行,大监忽然入内,将信封呈给他。
他知晓是许骄的信,忽然一扫早前的困意。
而这次,信封沉甸甸的,不似早前一样,只有一页纸。
宋卿源忽然心情便好了起来,“下去吧。”
吩咐大监的时候,他嘴角都带着笑意,大监错愕退了出去。
宋卿源拆信。
嗯,洋洋洒洒两页纸,十足的进步。
许骄也仿照他早前的家书一般,说起她四月的时候从朝郡动身出发,差不多四月中旬抵达京中。苍月京中没有太多变化,和她在鸿胪寺出使时见过的一样。
而后说她眼下的宅子是东湖别苑,在明巷上,同平阳王府一墙之隔,离国子监很近。
对了,她眼下在国子监任司业。
国子监司业不用早朝,她也不用早起,每日的工作不算忙,但要去白芷书院和国子监讲学。
他们都叫她岑先生。
早前还没人叫她先生呢!
她的学生的年纪从几岁到二三十岁不等,但是白芷书院的学生都很热忱好学,时常下了课,还有很多人留在,等着问她问题。
她早前还觉得国子监司业轻松,眼下看,还真不轻松……
不能误人子弟,她自己也要打量增加输入,到处查找资料等等,反而觉得是另一种充实。
从东宫和翰林院出来,她仿佛许久都没有像眼下这样,看书忙碌充实过,不同于早前的充实。
总之,有陆深都在,她这里一切都好,诸事顺遂,没有旁的好担心的……
洋洋洒洒,足足两整页纸。
事无巨细,娓娓道来,是慢慢有家书的样子了……
宋卿源温和笑了笑。
落款处,应景得写了岑先生几个字。
宋卿源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
还又有些窝火。
许骄在她这里做得都是宰相的事,安国兴邦。
到了柏靳这里到好,成了给他苍月的教书匠,还要管辖国子监之事……
国子监的祭酒向来都是名誉上的大儒,其实事情都是司业在做。
杀鸡用牛刀!
宋卿源不满的人,是柏靳。
***
很快,又是一年的八月中秋。
去年的中秋,许骄还在去西关的路上,今年的中秋,国子监策划了特别的活动,中秋赏月,也做了一场关于月球的猜想。
许骄到国子监后,白芷书院和国子监都增设了不少猜想相关的课程和推演,学子们可以利用所学的知识,甚至是天马行空来推演也应证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