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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她怎么喊都没有动静,那些原本在长安殿内伺候的宫人们仿佛失踪了一般, 此时不知去了哪里。
眼见着黑烟越来越多, 外面的火势也越来越大,孟霜晚强撑着身子开口说了句:“若月, 去、去把帘子扯下来,再……再沾了水, 捂住口鼻。”
若月闻言来不及思考,忙应了声,接着将她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安置好后,便照着她说的话, 先是将遮挡的帘子撤下,接着撕成两半,同时又用早已冷了的茶水将其浸湿。
待两人都用湿布捂住口鼻后,若月便又开始用力拍起门来。
可她喊得声音都有些哑了,门也始终纹丝不动。
不只是那些宫人内侍,就连原本守在长安殿外的那些金吾卫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皇后的长安殿就这样在大火中燃烧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孟霜晚思绪开始变得有些涣散的时候,原本只有大火燃烧的声音的殿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接着便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烧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烧到里面去?”这是一个宫娥的声音,她刚说完便有一内侍接了句。
“哪有这么快?怎么也还要些时辰,眼下门窗都已经封死,里面的人必然出不来,放心吧。”
她二人这话让原本想呼救的若月愣住了,就连孟霜晚都怔了怔。
反应过来后,若月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禁屏住呼吸。
而此时殿外的人还在念叨着。
“你说这陛下也太狠心了,皇后好歹跟他十多年夫妻,他怎么能下这样的旨,要活活烧死皇后。”
“这你还不清楚吗?先前皇后害了敏昭仪腹中皇嗣的事整个六宫都知道了,若非因着孟大人和孟氏一族,陛下也不会草草将此事了结。可敏昭仪毕竟失了孩子,陛下不能废后,还要将皇后养在长安殿中,日子久了自然一想起心中便不舒坦。且这两月来,陛下从未来过长安殿,而敏昭仪又掌管六宫,眼下宫中最受宠的便是敏昭仪了。这些日子你又不是没瞧见陛下待昭仪娘娘多好,虽说将六宫之权给昭仪是为了弥补她失了孩子,可终归是因着眼下宫中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便是昭仪。我瞧着,陛下早便厌弃了皇后了,又一直找不出理由废了她,因而才下了这旨意。”
“你的意思,陛下是在为敏昭仪铺路了?”
“嘘……”那宫女忙道,“这事你知道便是。若非如此,这长安殿为何今夜会空无一人,就连金吾卫都被调走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儿等着?”
“怎么能等着!”那宫娥道,“眼见得火势越来越大,在这里岂不是等死?还不如先离开,等烧的更厉害了再过来。”
两人说着,便又离开了这里。
而殿内,孟霜晚和若月都听见了这话。
“殿下……”若月看着孟霜晚的神情,试图开口安慰她,可又不知要如何说。
而孟霜晚只是靠着身后的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两个月来,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对外界的感知缓慢了许多,尤其是天子从未来看过她一眼。
她原先还想过原因,后来慢慢就不想了。
他来不来又有什么用?
方才殿外那两人的话孟霜晚听了个全程,可她已经没心思去分辨真假了。
因为她觉得太累了。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不重要。
总归今夜,她要葬身在此处了。
门窗都被封死,单凭她和若月,又如何出得去?
“若月,本宫对不住你。”她拿下那原本遮住口鼻的湿布,看着眼前的人,“本宫无能,先前护不住云容,眼下护不住你。好在,这回我和你一起去了,这样路上也有个伴。”
若月听得她这样说,急切道:“殿下,您千万不要放弃,还有希望的!”
孟霜晚看着已经有一部分被烈火吞噬的殿门,没说话。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原本近些日子吃的便少,再加上那浓烟无孔不入,她越发变得迟钝起来。
可若月却并不放弃,她看了一眼皇后,咬了咬牙,起身便又去砸门窗。
许是命不该绝,半刻中后,那正熊熊燃烧的一扇窗子因着烧了大半,变得焦黑松散起来,竟在若月不停地敲击的动作下轰然倒下。
“殿下,有救了!”若月见状忙折返回去将孟霜晚扶起,“您先出去!”
此时窗子四周都是火,但好歹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了。
孟霜晚看着这窗口,眼神有些怔。
而若月见了便不住地催促她:“殿下,快些出去,您要活下去,否则老爷夫人还有老太太怎么受得了?”
这一句话将孟霜晚的思绪拉回,她意识到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就算是陛下真的要她的命,她也应该努力活下去!
于是她不顾四周还在燃着的火,双手撑在窗棂上便努力翻了过去。
好在这窗子并不高,她虽然吃力些,但在若月的帮助下总归出来了。
而她出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转过来要将若月拉出。
“若月,快出来!”
若月见状便也准备爬出。
可偏偏这么巧,这时,廊檐上的一根木头在烈火的灼烧之下忽地掉落下来,恰好将整个窗子的出路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