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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思及此,她看着对方,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便问了句,“您是因为我能给你在用兵一道和旁的事情时提供解决之法,所以才会待我和旁人不同,今日也才对我说这些的吗?”
魏王闻言一愣。
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
当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眸中隐隐有不确定和不安显露时,魏王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行为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可若他简单地回答不是,显然无法令人信服。
于是他沉默了半刻,接着在阿月逐渐有些暗下去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阿月,我不会瞒你。”他道,“最开始,我确实因着你的不同旁人的见解而注意到你。”
阿月听后信道“果然”。
但魏王马上又接了下去。
“可对我而言,即便你在看见我所绘战局图时,做出的部署都是错的,我也不会因此而觉得遗憾。那些战术和谋略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就如你所言,这回南阳城之事,即便没有你,我也能有办法解决,只是最终解决方式和时间会不同罢了。”
“我心悦你,并不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而是,你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我心中产生悸动和共鸣的姑娘。”
“我在皇室之中始终是个异类。先帝子嗣众多,当初尚是储君的皇兄学的是谋略和帝王权术,因为他日后要继承大统。而旁的皇子只需要接受一般的教导,因为新帝登基,所有皇子都会分封离开京城,从此无诏不得回京。因此我其他的兄弟们,没人对战术兵法有兴趣。十余年前,先帝曾问过谁愿去边关历练,一众皇子里,只有我说了想去。”
“因为去边关历练,除了苦和累,还要和自己母妃分离,而就算去历练几年,回了京也不会对自己日后的处境有丝毫改变。因此除了我,没人愿意去。”
“我做事只凭自己的想法,因为想去历练,所以原则独自踏上去边关的路。因为对兵法有兴趣,所以十年如一日地钻研兵书。可越是钻研,我便越是觉得孤独,只因没人能够跟我交谈。朝中的武将是不会轻易将这些告诉我的,毕竟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而我一个不领兵的亲王,知晓这些也没用。”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越来越沉迷于兵书战术一道,多年一直试图寻找知己。”
“最初我以为,你之于我,应当也只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可慢慢地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你吸引我的地方太多了,你的灵巧,你的才情,你在大是大非跟前的决断,到了后来,你的一个笑,都能牵动着我。”
“和你相处我觉得很舒服,是你让我有了想要成亲的冲动,让我渴望此后一生,身边都有你的存在。”
魏王一句句说着,眼中的认真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最初确实是被你的才情所吸引,可也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注意到你,再从你的身上发现了别的东西。”
那些吸引他的特质。
让他弥足深陷。
阿月静静听着他说完这些,中途也没有出言打断。
而一直等到魏王没有再开口,她才调整了心情,接着徐徐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
“王爷,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
“没关系。”魏王唇边带着一抹温和的笑,“你不必顾及我的想法,你有权决定你自己的事。”
他以为阿月要开口拒绝他,因此第一时间先让对方放下心里的包袱,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看上去十分洒脱。
可在阿月见不到的地方,他停在膝间的指尖一点点收紧,而后隐隐泛出青白。
而面上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但阿月却不是拒绝他,而是道:“如你所言,我和你相处时也觉得很轻松,尤其是讨论兵法战术时,会让我很放松。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我很少想起以前的记忆,但我总觉得,以前的自己活的应该很累,否则不会因为王爷你的一些举动而心中有所触动。”
她说,马尤氏的那件事让她一直印象深刻。
“在我的认知里,自己丈夫有了别的女人,是不应该怨怼的,应该要平心静气地接受,否则便是不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想来应当我未失忆前,便一直这样认为吧。不能妒忌,不能吃醋,不能因此不高兴,这是当时一直浮现在我脑中的想法。”
“但是王爷你,让我知道了,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眼里是不会再容得下旁人的。”
魏王的那句话,就好像打破了她的某种认知一般,让她当时触动极深。
“那之后我有时会想,若是谁日后嫁了你,应当会很圆满幸福。”
魏王原本还在压抑着自己心中逐渐涌现的喜悦,想等她说完再开口,眼下听得这句话便再忍不住。
“那阿月,你愿意做那个人吗?”
他原本在膝间攥起的指尖开始一点点放松下来。
双目也紧紧锁在阿月身上,带着些紧张,等着对方的回复。
“我……”阿月停了很久,似乎在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最终都没成功,只是道,“我不知道。”
魏王整个人一顿。
“阿月……”
“抱歉。”阿月看着对方怔愕的双目,轻声道,“这就是我最开始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