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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心口一紧:“你说啥呢?”
“我说啥,自然有人懂,有些事儿,我不说过去,就永远过不去。别以为我小孩子好欺负,该记得的我都记着呢!”
这话除了秦氏不明白,在场的几个老少娘们儿全懂,只不过理解各不相同,乔氏还想与陈姜争吵,却被万氏突如其来的一通斥骂给骂回了屋里。
陈姜扶了廖氏起身,见万氏精神恍惚地摇摇晃晃,道:“想嫁就嫁,不想就不嫁,小姑为啥要跑?真让人想不通。”
万氏喃喃:“她不知道的,她不可能知道的。”
陈姜嗤鼻,大声道:“走,娘,回家!我今天又赚了点小钱,明天买肉吃去。”
一句话引来眼刀数道,即使隔着墙,陈姜也能感觉到某些人的嫉恨之意。
陈碧云去哪儿了,陈姜第二天中午才知道。影子一夜未归,次日绿光暗淡地飘了回来,躲在阴凉处休息好久,方有力气来汇报她的工作成果。
“三叔跟三婶在屋里说给小姑下药的事儿,苗儿去告诉了小姑,小姑下午趁奶奶睡觉就偷偷跑了。我跟着她一直到县城,看她找了个客栈住下。太阳太大,我撑不住,就躲在牛车底下回来了。她这会儿肯定还在那儿呢,你说,要告诉奶奶吗?”
陈姜唏嘘感慨,这热爱八卦的劲头,这追根刨底的精神,影子若是生在现代,那必然是狗仔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啊!
第45章 六金,不可
没有师焱,陈姜收不了厉鬼,张璟一定会死,陈碧云大概连冲喜的机会都等不到,直接变成望门寡。厉鬼会不会继续作恶还未可知,那么刺激她退亲就是在救她。
师焱出手,鬼收掉了,张璟好了,陈碧云可以安心嫁了,她却跑了。
不知苗儿为何告密,但陈碧云得知家人的阴谋后一反常态不吵不闹,说跑就跑,陈姜觉得这小姑的心性不是一般的烈。据影子说,她没打包袱没带细软,只拿了一身换洗衣裳,装了些散碎银钱,说明她并不是要离家出走,只想躲过冲喜。
说的更难听些,是想躲到张璟死吧。
事情发生得太快,陈姜来不及把好消息告诉她,若让张家得知她逃婚,这亲事还真不一定能结得成了。人家侄子现在好了,轮不着你陈家姑娘嫌弃。
陈姜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去县城一趟,把事儿跟陈碧云说说清楚。毕竟她会逃跑,自己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廖氏足足累了两天一夜,昨晚以为陈姜丢了又受到惊吓,此时根本起不来床,昏睡不醒。
陈姜做了些杂粮饭填肚子,将装金叶子的小匣放在桌上向影子显摆:“瞧见没?金叶子,小鬼你没见过吧?让你开开眼!”
影子飘在桌前一动不动,眼睛却始终斜着院外,对金叶子毫无兴趣,说话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妖怪真的不会吃我?你不在他就会吃我了吧?他长得好可怕,唉呀呀呀,他看我了又看我了。”
院中飘来荡去瞎转悠的师焱果然正对着影子微笑:“你来。”
当然,影子是不会去的,嗖一下钻进了桌底,躲在陈姜腿后,头不敢抬。
建国脸可怕?陈姜不懂影子的审美:“多好看啊,你真是没眼光。早跟你说了听话,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放心吧。”
赵媞接话:“你不是打不过他吗,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不要把他留在家里,快赶走吧,我现在一想到他的那张脸是个画皮,浑身难受。还不知真实模样长成什么丑怪形状呢!”
陈姜扒两口饭,边吃边道:“知道我金叶子怎么来的吗?就是这位万年老妖帮我赚的,以后除了主营业务之外,还可以额外开展一门驱鬼除邪的生意。你们没见他昨天收那厉鬼,两根手指一夹就把那鬼给夹住了,团巴团巴往嘴里一塞,咔吱咔吱嚼两下,云开雾散,天空晴朗,坏鬼再也不能作祟人间啦!”
影子一句话也不说,贴着她的腿瑟瑟发抖。赵媞强撑着公主气势,痛心疾首道:“利欲熏心,与虎谋皮!”
陈姜逗鬼实在开心,笑得前仰后合,笑着笑着眼角湿了,自己抹了一把道:“哎傻小鬼,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走,跟娘说一声,下午都跟我一起到县城玩玩,换银子去。”
当年她也这样吓唬过大绿小绿,可那俩鬼都比她年纪大,都比她社会经验丰富,根本不信,还反过来挖苦了她几句。现在遇上两个单纯的不经唬的,满足了她的恶趣味,内心深处却又总有点隐隐作痛。
喊醒廖氏一说,她非要同去,不让陈姜再独身外出。尤其是去县城,尤其是陈姜说万一事多没赶上出城,就在县城住一晚。哪怕困得走路打跌,廖氏还是坚决跟上。
这迟来的母爱啊,陈姜不明白廖氏心态,也拗不过她,只好放弃与三只鬼聊天,老老实实带她一起出发。
村人帮忙找了大半夜,已经尽了邻里之谊,今日老宅大门紧锁,全家出动,不知去了哪里。
母女俩赶到县城时恰恰申时末,再迟来半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天光日亮无战无灾的到点就关门,也不知在防啥,稍办点事耽搁一会儿就出不去了,只有交钱开门,很不方便。陈姜推测这是县衙的一种创收手段。
盘算着待办事项,陈姜觉得今日肯定要在城内住上一晚了,于是便也不急不忙。两人先去了宝丰钱铺,这是县城里一家规模较小但具有唯一性的兑店,专事金银兑换,也兼作典当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