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小脸登时就皱在一起，小声嘟囔着：“不都说外国人才不爱惜生命，怎么还是国人。”
    她那时候就到他胸口，算上头顶的两只纯白色兔耳朵头饰，将将到他下颌。
    她告诉他她叫闻诺，也可以叫她闻小兔；她告诉他要爱惜生命，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他；她还塞给她两张话剧的门票。
    后来的很多年，他飞往世界各地，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工作，为了拓展市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目的地的某间剧院，都会在他逗留的那几天上演一场话剧。
    闻诺叫了半天傅城屿，他也不理会自己，她索性直接掰过他的脸。
    “你到底还要不要理我了？”
    “理，不过时间不早了，我的闻小兔该睡觉了。”
    闻诺不满他转移话题，但是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确实不早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她是打算放过傅城屿的，谁知道她的生物钟不灵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一点睡意，甚至越来越清醒。
    八卦男友这种事，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傅城屿没有夜间活动的临睡前，有读书的习惯，他带着金属框眼镜，在昏黄的台灯下一页一页地翻动着书籍。
    闻诺不想玩手机，看不进法条，也睡不着。
    她挪蹭挪蹭地就凑到了傅城屿身边，弱弱地开口说道：“我还是好奇。”
    傅城屿给她盖了盖被子，把她露在外面的小脚丫盖住，却对她的话不予理会。
    “你不想知道我好奇什么吗？”
    傅城屿专注地看着书上的文字，充耳不闻。
    “你怎么会没有前女友呢，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傅城屿最近在看加缪的《西西弗神话》。
    他此刻刚好看到这样一句话，他觉得刚好可以回答闻诺的问题。
    傅城屿极具质感的嗓音带着慵懒，他念到：“在光亮中，世界始终是我们最初和最后的爱。”
    闻诺有些魔怔了，连昨天睡觉的梦里，都在重复傅城屿的那句话。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就是很喜欢。
    她带着喜悦去上班，想着今天活力十足，可以爆肝项目推进程。
    没承想一到公司就被浇了一盆凉水。
    公司高层一致觉得昨天那则爆料的影响十分不好，叫人事主管私下里喊她谈话。
    常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楼上楼下的跑业务，大家都抱怨办公室太多；一旦是遇上这种花边新闻，消息传遍公司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所以闻诺前脚刚进会议室，后脚全公司的人就知道爆料的当事人小W被公司喊去谈话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造谣，她即将因为这件事被处分甚至开除。
    人事主管对闻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并不觉得闻诺真得像传闻中的那么不堪。
    但是公司高层交待下来的事情，她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刘玉梅开门见山：“昨天那个爆料想来你也是看过了。”
    “看过。”
    “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
    刘玉梅虽然觉得闻诺还不错，但是给她的定位就是刚入职的应届生，这会见闻诺这幅不冷不淡的样子，她的语气也提起来了一些。
    “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非常不好，所以公司高层想通过人事部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后续也好公正的进行处理。”
    闻诺不是三岁孩子，她的情商并不逊色于她的智商，况且她还是法律世家出身。
    她很快就听明白了刘玉梅的潜台词：公司需要有人来背锅，希望她如实交代，后续牺牲她一个幸福千万家。
    “这件事真的值得这么上纲上线？一个匿名论坛的八卦帖子而已。”
    “常森这种规模的事务所，还是很注重员工私德的，毕竟不想因为一个人，而坏了大家的名声。”
    闻诺突然发现，她知道常森为什么永远会被天河甩在后面了。
    自从Peter.吴来了以后，她们项目组的工作任务激增，他们多次向上级主管进行反馈。
    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准确的答复，高层画饼推诿居多。
    这次不过是一个她这个当事人都没当回事的爆料，竟然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所以呢？公司想怎么处理我……”
    第31章 孤岛有回音
    闻诺这话说得已经有些凌厉了，不过她神情却没变，和刚进门的时候一样平静。
    刘玉梅既然能成为律所的人事主管，内心十分清楚像‘处理’这种字眼不能咬死了。
    于是她开始选择迂回策略，渐渐地把话头又拉了回来：“怎么会是处理呢，公司的初衷还是打算为员工解决困扰，我们人事部要先从你这边确认匿名爆料是不实言论，才好处理后面的事。”
    闻诺：“那我这边确认大部分都是不实言论。”
    刘玉梅见闻诺终于开始说关于这次爆料的事情，不放过机会，而是选择进一步地套话：“那，哪一部分的内容属于不实言论？”
    豪宅是假？豪车是假？还是她介入别人感情是假？
    又或者其实都是真的，只是加了一些夸张的形容词而已。
    闻诺双手交叠，架在下颌下方，细碎的头发垂落在额间，她看起来明明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