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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箭、瞄准、射击, 这一套动作由罗九做下来,花不到两秒。
犼狮压根不屑躲, 只管撞树。
比其它巨大的身体,一支细长的羽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算真插到身上, 没多久就凝住了,犼狮根本不用担心。
但罗九专挑它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下手,又一次激怒了犼狮。
当它的身上插了四支羽箭时,这棵碗口大的针叶树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了。
罗九也顺着树倒的方向往地上跳去。
犼狮才不给她时间站稳,瞬间调转方向扑了过去, 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罗九刚落地,犼狮就到跟前。
它嘴巴大的能一口将罗九脑袋咬断,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罗九避无可避,只能顺势滚到了犼狮身下的位置,两脚分别踢向它身上插着的两支羽箭,将犼狮身上原先只插了十来厘米深的羽箭扎的几乎只剩下羽毛部位。
顺着前冲的劲头和犼狮猛扑的惯性,一人一兽成功错开,罗九也站稳了身体,并在犼狮转头之前,又给了它一脚,同样踹在另一支羽箭上。
这一支羽箭没入的深度不似前面两支,大概是碰到了骨头,被卡在了一半的位置,幸好这箭是硬度极强的金属制成,除非□□,否则是无法折断,会一直卡在身体里。
罗九是不会帮犼狮拔的。
它每一次动作,三支插/进身体的羽箭就会破坏犼狮的脏器,并让毒素进入血液加速流动。
犼狮只会死的更快。
不过生物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是会忽视伤口、疼痛的负面影响,爆发出顽强的生命力和巨大的威力,犼狮的眼睛死死瞪着罗九,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
它向罗九咬来的动作,因为身体里羽箭的冲撞在半空中卸了力,就算它不畏惧疼痛,身体也下意识地减少了力气,而使罗九有更多的时间做出反应——她盯着犼狮,脚下快速后退,并收了弓箭取出「暮色」。
当犼狮落地并再次扑来时,罗九手中已有了最锋利的武器,而犼狮刚愈合的伤口又再度撕裂开,毒液流遍全身,让犼狮敏捷的身体逐渐变得迟钝,连力量都在急剧下降。
这让罗九闪避的动作越发从容,甚至能抓着犼狮的毛发踩上它的身体,就好像上一回攥着绳套,控制着它的咽喉,把犼狮当做普通坐骑那样光明正大地坐在它背上。
犼狮愤怒地咆哮,疯狂地闪避,甚至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往针叶树上撞去,但它的后背很宽阔,罗九的动作很灵活,她只需要不停地腾挪闪避,就可以保证不被撞伤。
那么受伤的就只会是犼狮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犼狮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五分钟后,林间一片狼藉,地上洒满了犼狮的血。
它终于动弹不得了,趴在地上,愤怒而又绝望地吼叫着,试图叫其他巨兽来攻击罗九。
可在林间的巨兽,都无法离开自己的领地。
它只能不甘心地看着罗九,直到断了气都没合上眼睛。
而罗九也不好受。
她被犼狮颠的气血翻滚,手臂也因为攥着毛发而被震的发麻。
站在犼狮巨大的尸体前,罗九的眼神很复杂。
她只是想找一条路安全地离开,并不想招惹巨兽。
可偏偏它又要撞上来。
罗九盘腿坐在地上,吃了一块肉,又往嘴里塞了一点雪,恢复了七八成的状态后,才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半小时,当她再上树时,远远看到了巨兽的身影。
她在一棵能清晰看到两头巨兽身影的树上,确定了它们所处的位置并计算出了中间路线,射出了三支羽箭作为交界处标志。
虽然引起巨兽的注意,却也只是看着羽箭而没有攻击的意图。
直到看到罗九,两头巨兽才一下子暴躁起来。
它们的蹄子不停地刨着冻土地,冰屑甚至都飞到了她身上。
但罗九只是握紧了「暮色」,放缓了脚步,沿着羽箭标记出来的路线,一路走一路将羽箭收回到背后的箭囊里。
每当罗九走偏路线,一旁的巨兽就迫不及待地上前要攻击她。
通过两兽的反应,罗九渐渐地摸索出了一条更加细致的路线。
领地交界处,并不一定有树。
罗九就用锋利至极的「暮色」在冻土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针叶林树冠浓密,底下光线昏暗,再加上处于风期,三天内不会下雪。
只要他们抓紧时间,这道痕迹足够留到离开的那一天。
罗九用这招成功穿过了四头巨兽的领地,也终于走出针叶林。
从脚下不生寸草的冻土地,到远方渐渐变得灰绿的苔原,罗九的眼前一片豁然。
出来了!
她松了口气,顺势躺在地上。
这里也冷,但跟冰原的冷完全不同,温度也从零下二十多升到了零下几度。
再加上身上穿着足以在冰原生存的厚实冬装,就算是躺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
罗九是真的累了。
一路上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还要与两头力量悬殊的巨兽生死搏斗。
她这一放松,疲惫席卷而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
罗九离开后,董先等人也很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