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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组织出来的杀手刺客,均极其嗜血残忍。他们善用各类暗器,诡诈手段层出不穷,最喜折磨目标到最后一刻才将其杀死。
杀伐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单单是任务,更像一种享受。
暗魄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算小,清清在不少书中读到过与其有关的记载。它们详细地讲述了门人特点的同时,也不约而同地警告,暗魄门杀手出手必见血,如若撞上,自求多福。
很遗憾,她现在就撞上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暗魄门人,那人一击不中,已经对她燃起了强烈的兴趣,就在下方打量着她。
少女全身紧绷,每一寸都在警惕戒备,她趴伏在木梁之上,脊背弯起,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小兽。
暗魄门杀手眯了眯眼,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变作两条狭长黑缝,看上去叫人毛骨悚然。
他温柔地说:“怎么一点不听话呢?”
“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能躲到哪里去。”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份垂死挣扎,它让你的气味更动人了。”
他微微偏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少女的方向,嘴角笑意加深:“还想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他身形一动,瞬间就站立到了房梁上,这是来自于杀手的速度,快得捕捉不到任何动作。
他的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粗阔老旧的屋梁此时空无一人,那个片刻前还伏在上面惊恐不安的少女,竟就这么消失了。
暗魄门杀手没有诧异太久,他略微停顿后,手臂一扬,指尖又有蓝光激射而出,直扑向往身侧另一根梁木!
与此同时,那根梁木上迅速翻过一道黑影,那是少女翻身而下,再次避开了这波针雨。
清清轻巧地落地,不顾满室血腥,就地一滚,滚进了木榻之下,身后的地面又传来金属触地之声,叮咚悦耳,如同乐音。
那当然不是什么乐音,是阎罗的催命之声。
清清趴伏在狭窄的榻下,她看见地面上多了一双脚,脚的主人似乎越来越兴奋。
他用曼妙的声调喟叹道:“为了奖赏你的不懈努力,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
陡然间,那双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漆黑眼眸,它牢牢锁定面露惊骇的少女,那张脸的笑意已经深到诡异,他竟然从始至终都维持着这个表情。
清清将腹中真气一提,脚使劲蹬在床脚,借力从另一头滑了出去,她不管不顾,起身便往门口飞扑。
一个身影挡在了门口。
暗魄门的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张开的双臂像极了拥抱的姿势,又如同撞死野兔的那根树桩。
清清心中大骇,已是闪避不及,熟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她眼看着就要自投罗网,扑倒敌人的身上去。
杀手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惊恐,他为这份惊恐发出满足的叹息:“结束吧……”
少女真的撞到了他怀中。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杀手疑惑地发现,她扑过来时,身上的气味变了,不再是最初的干净清澈与恐惧忐忑交融的美好气味,现在她身上——
竟有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死气。
在他疑惑犹豫的瞬间,清清抬起手,狠狠地扒上了他的脸,接着顺势借力,二人调转了一个方向,她将他往屋内使劲一推,杀手猝不及防,竟又被推回了屋内。
而后,清清纵身一跃,再次藏匿在了门口的屋檐之中。
杀手丧失了耐心与戏弄猎物的乐趣。
猎物身上沾了先前死尸的血液,清新的气味被冲淡,转瞬之间,他已兴趣全无。
今晚就这样吧。
她是吓坏了?不跑远些,躲藏在这咫尺之处作甚……
杀手终于懒得再笑,他手中酿好杀招,再不同于此先的小打小闹,足下轻点,他打算向屋檐下飞掠,只消一息时间,这个女孩便会成为一具冰冷可怜的尸体。
他站在原地,没能做出任何动作。
很好,他垂眼看着脚边,那里悄然多了一根细细的红线。
那当然不是红线,是来自昆仑宗的法阵——“缚苍生”。
狡猾的女孩,她特意从两根梁木上停留,又逃窜到榻下,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其实在暗中用刻画阵法……
这满地的,来自于敌人的鲜血,作为设阵之地,真是再好不过。
以房屋正中为轴心,两处屋梁为乾、坎,床榻之处为艮,自己脸上被抹了血,也成了这个法阵中的一部分,充当巽的角色,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难怪,女孩脱身之后不往外跑,反而留在门口屋檐下,因为她此时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阵眼“坤”的所在。
脚上的红线,在暗色中隐约可见,它牢牢连接着几处阵点,最末端,便在那女孩手中。
暗魄门的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心里除了中计之后的淡淡愤恨,更有疑惑。
要困住他,代价是女孩只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是他的同伴赶来,要解决掉她完全是轻而易举。
她是何来的自信没有人会找上来?
她怎么敢?
第65章 破晓(上)
“就是这样了……”隐藏在檐下的少女低声而快速地说,“我现在不能挪动位置,你也千万别进去。若有外人闯入,这个阵法会即刻失效。你现在去我房间,把我惯用的那个全是法器的包袱取来,我再想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