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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弦月被厚云遮挡,只剩下朦朦胧胧一角,而它边上却有一颗异常闪亮的星星。
看起来那星星在拼命的守护着那一阕残月。
他看着低声说:
“你再如何也是一个残破之躯,能做些什么呢?”
苏念的反击确实让他一时间慌乱,但是那也只是针对于先前对她的轻视。
而现在,他要一步步把她所有的羽翼全部剪去,塞进笼子里,做回一只笼中雀。
就像她想对他做的一样,他也要驯养她。
让她以后只能依附于自己而存活。
什么子蛊要受制与母蛊,当子蛊强大时,那母蛊只能退让。
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冷冷笑了起来。
*
翌日的朝堂。
兵部侍郎李广当朝参奏昭武校尉擅自离营,畏惧战场逃回盛京,现在就藏匿在公主府上。
此话一出,满朝的文武百官哗然一片。
对于这位昭武校尉,大家都知道他因何起势,说是‘天兵’其实是全凭着长公主力荐,让他顶替了陆太傅以六品之职协助管理西北大营。
本以为这次是他要去立功的回来官职再往上走一走,没曾想居然会逃回来,这相当于是逃兵啊。
陆修云听着,却垂眸站在首位,对大家的讨论似乎不太在意。
苏念淡淡瞟了他一眼,哼笑出来,这个短促却清亮的笑声让整个朝堂安静了下来。
一位大臣出列对苏念问道:
“长公主何故发笑,是认为昭武校尉此举不算逃兵还是认为是有人冤枉他了?”
苏念笑着用眼睛扫过众人,轻声细语的说:
“既然有人怀疑昭武校尉现在在长公主府,那赵统领,你带人去长公主府搜,但凡搜到了,不需要李侍郎多说什么,本宫必然会以军规处置,绝不包庇。可若是没有,那就是有人在肆意污蔑,本宫也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金吾卫赵统领走到殿前,“是,末将现在就带人过去。”
等到赵统领下去,苏念又继续说道:
“本宫知道,前有陆修远,后有长越,看起来好像是本宫因为喜欢他们的外貌才力荐的。”
众人心说:难道不是吗?
她目光变得锐利,神情肃穆威严:
“但诸位大臣莫要忘了,本宫姓苏,是大燕长公主,若真是贪恋美色,大可把他们按在后宅当个面首男宠不更加方便,何必大费周章,让一个现在成了当朝太傅,一个在边疆杀敌。本宫图什么,图得就是他们都是栋梁之才,陆太傅出身微末若无本宫举荐,至今还在抄书,而长越本就是神兵天降,有他在,可保我大燕边疆稳定。”
苏念停顿了下,语气如碎冰一般刺向众人:
“不要以为本宫这个长公主不经常上朝就不了解诸君那点小心思,确实,圣上太过年幼,奏章都批不囫囵,你们便想着糊弄他,先前有赵太傅在还收敛些,后面赵太傅病逝,便无所畏惧,想的都是这大燕再如何也倒不了,呵呵,贾乐山、姜法,本宫说的可对?”
被叫到名字的两个大臣顿时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可是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确实如苏念所言,因为先帝本身就不算是一个明君,只能说是勉强守住祖宗家业,而且其识人不明,他那班子朝堂都是一些善于阿谀奉承之辈,真正做实事的没有被选拔上来,唯有一位老太傅顶着,而老太傅在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后面长达一年半的时间朝堂乌烟瘴气。
原身那时候把陆修云推出去,也是有想要打压他们的原因,而陆修云自身能力很强,短短几年也做到了让大多数人闭嘴,若不然,苏念也不敢这么说。
苏念想着,继续道:
“而本宫之所以说陆太傅是栋梁之才,不需要本宫再一一举例了吧,本宫知晓很多老臣心理不顺,觉得他德不配位,毕竟那可是太傅之位,许多人熬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到达的位置,而他还未过而立之年就轻而易举坐了上去,你们不开心是应该的,可是,本宫要告诉你们,配不配不是你们说了算,是大燕的百姓说了算。”
陆修云抬起头望着那站在金台上的女人,她的一席话,直接把许多人心中的脓疮戳开了,让他们羞愧难当,恼怒却又不敢言,人都是慕强的,无论男女,这样的苏念,让所有人心中叹服,而他更是心口猛然悸动了下。
他知道她此刻看似是在为自己说话,其实不过是在帮长越,用舆论威压让李尚书的话成为了一则污蔑良将的阴谋。
她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在泼给了他,以他为例说服众人。
陆修云心中暗暗叹息,他现在真的有些佩服她了,这么短时间想出这般绝妙应对之策,只怕是昨晚就已经料到了他今天会对长越出手了。
李侍郎觉得这样下去不妙,想要开口,却收到了陆修云的眼神,顿时闭上了嘴巴。
而陆修云出列朗声说道:
“想来是有人嫉妒长将军能力,只等边关大捷长将军班师回朝之际,真相便可大白。”
龙椅上,小皇帝愣愣地看着苏念,心中闪过了什么,袖子下的小手攥紧。
…
结果可想而知,公主府内并未搜到长越。
而长公主却也没有揪着李侍郎不放,看着李侍郎找了替死鬼出来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