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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舞气的浑身发抖。
两人好歹也算是有过婚约的。现在当着本宫的面,把另一个女子捧得那么高,这分明是在打本宫的脸!
他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本宫比不上异星霄。
这时,一公子起身,道:“音会的评委,都是由历届冠军担任的。这位姑娘今日是第一次在音会露脸,谁知道她琴技如何?若是钟离少主做这评委,甄某绝不会反对。可若让这位姑娘做评委,甄某第一个不服。”
这人叫甄永逸,乃工部侍郎嫡子,书香世家,紫舞公主的追求者。
闻青脸色一沉。
晏北风脸色也不好看,怼道:“甄公子莫忘了,这位姑娘的琴技,是我们仙音阁认可了的。”
甄永逸一僵,隐隐有些发怵。但为了讨好公主,他今天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第一个试琴,还请诸位评委品评品评。能被仙音阁认可,想必姑娘琴技卓绝,必能指点甄某一二。”
晏北风想说什么,却被闻青大手一拦。
“她可以。”
仅三个字,便代表闻青对姜清涵的信任。
倒是姜清涵本人很慌,向楚灵玥投去求助的眼神。
楚灵玥对她点点头,以示鼓励:放心吧,你可以的。
姜清涵深吸一口气,客气道:“甄公子,请。”
甄永逸落座,架势十足。
铮铮琴音,一曲终了。甄永逸转头,“怎样?”
紫舞第一个表态:“本宫觉得很好。”
闻青面色沉静,但眸色清冷。
钟离忧嘴角直抽,楚灵玥也不住摇头。
难怪世子说,现在的皇室,良莠不齐。今日一见,果然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其余几位评委的表情,也都很尴尬。
有点同情这位白衣姑娘。
公主没说话还好,如今公主说“好”,她若贬低,那就是驳了公主面子。
这位公主可是位锱铢必较的人。除了世子和钟离忧,盛京哪家还敢公然和公主叫板?
甄永逸见姜清涵半天不说话,得意洋洋道:“怎么,说不出来了?”
姜清涵微微一笑,和气道:“甄公子,你今日心气太过浮躁,反倒演绎不出这《水月吟》清雅高寒的意境来。凡音之起,由人心生。
“先贤《礼记·乐记》曾云: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啴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
“《水月吟》蕴含的是雅、清、静、远的佛家境界,想要将此曲完美演绎出来,首先要雪其躁气,释其竞心。甄公子琴技不差,可惜过于执着一个‘争’字,被过多杂念纷扰,所以在取音多寡之间就没能恰如其分地发挥好,反倒落了下乘。”
一语毕,满场皆静。
晏北风都听呆了,姜姑娘这么牛掰的吗?
不仅通晓曲名,达其意境,还能听出甄永逸琴声中的浮躁好胜之气。
反正他是没听出来。
而且姜姑娘还能引经据典,这已经不仅仅是琴技高超了,学问也高深得很啊!
话说的也极其有水平,点评中肯之余,还给甄永逸留了情面。
闻青望着她,满满都是欣赏。
“她说的,正是我想说的。言武究肌理,谈琴论气韵。武有武德,琴有琴德。想要诠释乐曲,最重要的就是讲究一个‘德’字。这样才能端正自己的性情,使其归于中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琴师。心不和则音不清,德不正则技不实。”
闻青这话说的,含沙射影在骂甄永逸德不配位了。
紫舞心里虽气,但什么都不能说。
她所爱慕的南宫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
南宫琰曾公开表明:闻青的琴,远在本世子之上,大盛第一琴师,名副其实。即便称天下第一琴师,也不为过。
她为了取悦心上人,自然不能批判闻青一句。
否则,那就是打南宫琰的脸,会让南宫琰生厌。
紫舞只能讪笑道:“闻公子……所言极是。本宫方才给他留了几分薄面,所以才未点出他的不足。现在想来……本宫身为公主,自然不能徇私。”
第62章 她的心意,他很高兴 他们两……
甄永逸丢了大脸, 不等音会结束,便垂头丧气离场。
接下来上台演奏的几人,姜清涵品评都很中肯、很到位。紫舞即便想找茬,也没好借口。
闻青注视着评委席上的小女子,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看得台下一众青果, 直冒酸水。
闻青何时对女子这样笑过?
她们苦恋闻青多年, 为了能让他多看一眼,用尽浑身解数都不如愿,现在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比了下去!
可恶!可恨!
但钟离忧已放话, 这女子是钟离家的朋友,她们心里再记恨, 也不敢贸然对她无礼。
只能憋着气。
可惜苍姚县主今日没能参加音会,否则, 她们可以挑拨苍姚县主收拾她。
那些咬牙切齿仇视姜清涵的一众女子, 尽收楚灵玥眼底。
她拽了拽钟离忧衣袖, 一一问出她们的名姓、家族。